從報到的當天晚上和第二天幾乎整整一天的時間裏,孫少華都在進入情況和熟悉情況。
站裏有兩個完整建製前勤班,其中一個班已派駐到三十多公裏外的前哨執勤點,每半個月定期和站裏的另一個班進行輪換休整;副站長牟祥鵬正在總隊後勤基地進行晉職培訓,站教導員劉星正在休假,不出意外,明年年初將轉業或自主擇業,因為他年齡已經到杠,服役已經超過二十年,而且已沒有職務上升和發展的空間。
這些情況都是健談的站長管海俊向孫少華介紹的。
轄區的邊境形勢和打私形勢是他介紹的重點。在他的描述裏,東坪轄區是整個延州地區打私條件最為艱苦自然環境最為惡劣的地區,而且在整個延州地區範圍內,延龍當地的黑惡勢力和走私分子結合是最為緊密的。
“當年的公安局局長許平晚上回家,六四手槍的槍膛都頂著火,他告訴媳婦:任何人敲門都不準開門,我有鑰匙。當地黑社會當年傳二十萬買他的一條胳膊或者一條腿,一百萬買他的命。許平也夠硬,他放出話,隻要你們一槍打不死我,第二槍死的肯定是你們。”
“後來呢?”孫少華聽得很入神。
“後來,後來據說全州最大的黑惡團夥幾乎被一網打盡,兩個被槍斃,三個死緩,十幾個被判刑,還有一批被抓的。”
“家裏人也跟著遭罪了。”孫少華感慨地說。
“嗯,家裏樓房的玻璃不知碎了多少回,後來他就把媳婦送到了外地的親戚家。不過,這許平的結局不太好,兩年前升到州局任副局長半年,到延春負責偵辦一個打私大案,墜樓身亡。當時傳言非常多,有的說被推下去的,有的說是畏罪自殺的,到現在也沒一個明確的結論。”
“啊?!”孫少華聽到這,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推算了一下時間,正是在許平死後,幫他當兵的薑致遠正好接替了許平死後空出的州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
“許平死後,可苦了他姑娘,據說大半年都沒上學。”管海俊感慨地說。
“哦!?”孫少華吃了一驚。
管海俊說到這兒看了看孫少華:“你猜這個姑娘是誰?嗬嗬,她叫許霽月,是咱們前哨執勤點周明誠的對象,據說倆人在大學就處上了,倆人現在熱乎著呢!”
“周明誠?!他是轉現役的大學生?!”孫少華蹙起眉頭,他一下記起了臨別時張芸巧的囑咐。
“不是,他是咱們總隊委托延州大學韓語係代培的一批學員。”管海俊認真地解釋著。
“延州大學的學員?!”孫少華震驚地重複著,一個黑臉大眼睛反應機敏的學員立刻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黑臉大眼,中等個,反應挺快挺仗義的是吧?!孫少華的記憶飛速搜索整合著形象。
“對,對!!你們認識?!”管海俊聽了一愣,疑惑地看著孫少華問。
“應該是他!”孫少華點點頭笑笑沒有接話,拿出一隻長白山香煙遞給管海俊點著,自己皺著眉頭點著火後重重吸了一口,分散零碎的記憶被迅速激活:當年他和史耀威興衝衝地到延州大學找陳香,揍了陳香體育係的男友招至報複,危急時刻,正是這個周明誠仗義出手救了他;孫少華還想起了尹澤生,當年尹澤生在大學暗戀許久後又苦苦追求的女神正是許霽月!
“嗬嗬,真是緣分啊!”孫少華感慨萬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