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明星閃爍,清風吹拂,兩個青衣廝正走在路上。
“道士,是不是真像你的,這貢院裏有妖怪?”薇臉上害怕中夾雜著興奮,就像是將要幹壞事的乖乖女。
“廢話,事有反常必有妖,你覺的這事正常不?”
“可是,我聽老爺,這恐是蓮花邪教故意製造出的事端,為的是阻擾朝廷招攬下英才。”
“嘿,還下英才呢,我看是下書呆才對,他們知道怎麼振興實體經濟嗎、怎麼避開金融危機嗎、怎麼創造更多就業人口嗎,啥都不知道,當個毛官啊!”
“可是你的連我家老爺都沒提過……”
這薇就是道士之前‘綁架’的姑娘,經過道士‘深明大義’的勸解,加上之前在妒婦津做的好人好事,成功的瓦解了這薇的立場,讓她同意幫自己這個忙;當然,那花了近百兩銀子的禮物同樣功不可沒。
“別了,快到門口了,”李道士緊張的看著那兩個人高馬大的兵丁,估摸著這姑娘要是現在反水,自己會不會在十秒內被打死。
好在這種事情並沒有生,這薇挺胸立腰,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大戶人家的丫鬟範兒,“我給我家老爺送飯。”
這些親衛兵丁檢查了飯盒,點了點頭,看了看旁邊的道士,又問:“怎麼換人了?”
“黃今個兒吃壞了肚子,這是趙大嬸的侄子。”
“進去吧。”
李道士提起的膽子終於落下來了,低眉順眼的跟在薇的後麵,直到看不到後方的火把後才鬆了口氣,捏了捏手,上麵全是汗。
“怎麼樣,我表演的如何?趙大嬸可是我家姐的奶娘,他也的確有個侄子,隻是在錢塘老家做工,我這麼,誰都猜不出來呢!”
“恩恩,不錯,”李道士心不在焉的回應,隻是心中感到有些奇怪,這姑娘怎麼就不知道怕呢,這事要是被捅出去,被逐出主家都是輕的了,這年頭大房丫鬟都這麼有底氣嗎?
往貢院的方向走了段時間,李道士停住腳步,麵無表情的望著對方,“話,你跟著道爺做甚,不是去給你老爺送飯嗎?”
“當然是監視你啦,萬一你查案是假,刺殺我家老爺是真怎麼辦?”薇一臉的理所當然,兩隻長眉毛忽眨忽眨。
“……”李道士這才現,這姑娘姿色可以打九十分,智商大概隻能打十九分,他要真是刺客,你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娘早就躺屍了;不過現在也沒工夫跟她爭吵,跟著就跟著,到時候真要見到鬼怪看你還不嚇尿。
“道士,你們平常抓鬼是怎麼抓的,用手抓嗎?”
“我家姐有一條會站著撒尿的大黃狗,它也是妖怪嗎?”
“還有,我聽……”
這姑娘一路上嘰嘰喳喳,搞的道士相當心煩,拜托,這是犯罪現場唉,您老人家能不能講點氣氛,有點情緒,道爺的心肝可都是要跳出來了。
相較於秀才舉人的崇高社會地位,他們考試的地方也著實寒顫了點,隔間連著隔間,連個躺的地方都沒有,有幾間還直接靠著茅房,是不是聞著屎尿味,寫起文章來格外的帶感。
道士掏出個水瓶,裏麵是點敕好的水,還加了點鬼木的殘屑,東灑一點,西拋一點,如果真是有什麼妖鬼作祟肯定會有反應,可事實上卻是半點作用都無,倒還真是古怪。
忽然道士聽到細碎的聲響,回頭一看,忍不住滿頭黑線,這娘倒也真是心大,就坐在考案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好奇的打量著道士的所作所為,完全是一副看戲的心態。
拜托,您老人家也入點戲好不好?!
道士吐槽了句,這個時候如果能開眼就好了,哪用像現在這樣盲人摸象,還不知得查到什麼時候;不過開眼這種道家高級狀態按照一般的流程,至少也要等他降服七魂,道力充裕全身之後才可以嚐試,而且眼就跟佛家的慧眼、陰司的法眼、宇智波家的寫輪眼一樣,不是想開就能開的,咦?怎麼好像混入了奇怪的東西。
“你娘的,真是半點線索都沒有啊,”道士找了半沒動靜,忍不住罵了句。
“我倒是知道一個,”薇把瓜子磕完後,道:“老爺在剛入城的時候,就吩咐兵丁把這屆考生的筆墨紙硯通通上繳,就鎖這在貢院的一角。”
“你不早講!?”李道士又驚又喜。
“嘿,本姑娘還以為你這道士有多厲害呢,看來也不過如此嘛,跟我來吧,”薇搖頭道,自顧自的在前方領路,道士抽了抽嘴角,剛鄙視完對方的智商,就被對方反諷了一次,現世報來的真叫個快。
這個大戶丫鬟似乎貢院也熟悉的很,左繞又拐的就來到一間耳房,也就是拐角的房間,平常用來堆些雜物用的,道士正埋頭走著,忽然見薇猛的停住身子,雙手捂嘴,似乎十分驚訝,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差點就撞人姑娘身上了;剛準備埋怨幾句,眼一縮,這耳房的門居然是開著的,而且上麵的鎖似乎是被人為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