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生話未落下,葉春秋突然道:“我想起來了。︾頂︾點︾︾,”
眾人一聽,想起來了,想起來了什麼?這案首的性子似乎蠻古怪的,連一些想要離開的生員也不禁駐足。
葉春秋淡淡一笑道:“我想起來,上一次是誰在秦淮樓外徘徊了,陳蓉陳賢兄,好似那一****看到的是你。”
他聲音可是不,一下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上百個秀才的目光都落在葉春秋的身上,一個個直吸冷氣,我了個去啊,這位案首還真能折騰,方才當著諸位學官,起這檔子事,諸位學官們的臉拉得比驢都長,大有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幸好他沒有出是誰,本來以為這事兒就算結束了,誰料這時候,葉案首突然把人給點了出來。
陳蓉……
眾人很是同情地看向陳蓉。
以往的時候,其實就算是學官們耳聞了這種事,大抵也隻是一笑而過,年輕人嘛,總有荒唐的時候,而且……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趕考的生員,就算是夜宿在青樓也沒人會計較的。
可是而今,不是要整肅學風嗎?而且眾目睽睽把這事兒揭開了,諸位學官想不理都難了。
當然,現在學官不在,可要是傳進他們的耳朵裏,這可不是事,尤其是楊學正這個人近來擺出一副要殺一殺眼下歪風的樣子,這若是鬧得不好,不準連綸巾都給你摘了。
生員們可不是尋常老實巴交的百姓,一個個可都是賊精賊精的,固然也有一些書呆子,可畢竟是少數。
這學裏所謂的整肅學風,向來都是一陣風的,平時你做什麼都沒人搭理你,可是一旦這陣風一來,你若是一不心落了什麼把柄,那就極有可能殺雞儆猴了。
葉案首這家夥……不地道啊,這不是坑人嗎。
陳蓉一聽,頓時勃然大怒,逛窯子他偶爾也會去,可是大庭廣眾之下出來,又在這風口浪尖上,可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他惱怒道:“葉春秋,你胡八道,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葉春秋卻隻是抿著嘴,好整以暇的樣子,迎接著陳蓉那要噴出火來目光:“陳兄難道敢自己沒去過青樓嗎?”
呃……
這一句話,卻是把陳蓉給問倒了。
他真的沒去過嗎?當然是去過。
可現在當著這麼多人詰問,自己若是回答去過,不但麵子掛不住,而且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到學官那兒,不準真要殺雞儆猴啊,楊學正不是一直都想整肅學風嗎?風口浪尖的,這可是要革除學籍的。
他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即矢口否認:“沒有,我是什麼人,我去青樓?我陳蓉是這樣的人?胡八道,簡直就是胡八道,我是讀書人,學的是孔孟之道,隻聽過成仁取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我……我斷然不會去那種烏七八糟的地方,葉春秋,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若是再胡八道,可別怪我不客氣。”
陳蓉捶胸跌足,就差賭咒發誓了,他心裏早就一萬頭草泥馬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