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華看著黃信臉上故作淡定的表情,頓了一下,繼續道:“嗯,這詩頗有寓意,雖名為男女之愛,實則其寓意早已脫了男女之事,春秋這個年紀,竟有這樣想法,殊為難得。 他隻寫了上半厥,既然的是要讀書,那也沒什麼可挑剔的,少年人偶爾自娛,寫一些詩詞來沒什麼錯,還曉得勉力自己讀書,知道這經義之道才是正經事,這實屬難得,人最怕的就是不懂得約束自己,好吧,老夫等第三期就是了。”
黃信唯唯稱是,又有一種想死的衝動,雖然不讓他解釋了,可是他心裏還是慌慌的,雖然王部堂這樣,可誰曉得他是怎樣想的呢?
黃信這一次倒是沒有猜錯。
王華雖然口裏誇獎了葉春秋一番,可是心裏,大抵也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過的,那太白集在外頭風言風語,他不過是起了興頭想看看,誰曉得這一看,有了上麵,下麵卻是沒了,見鬼了,才剛剛帶入進去呢,這詩自是作得極好的,很容易把情感帶入進去,尤其那一句人生若隻如初見,隻短短一句,就讓人想起諸多的往事,誰曉得剛剛感情醞釀出來,你特麼的下麵沒了。
既然黃信也是不知,瞧他一臉苦惱的樣子,王華是個厚道人,也就不催逼了。
其實最無語的是,葉春秋的行為自始至終都挑不出什麼錯來,先是男女之愛,勾起了所有人興趣,大家起初以為是豔詞,還真動了好奇心,就想看看十三歲的解元能寫出什麼豔詞來。這就如後世某個當紅的清純生號稱要去拍愛情動作片,自然引起了極大的關注,足以造成轟動。
誰曉得這豔詞並不豔,又好像後世的觀眾到了影院,現看的居然是愛情藝術片。特麼的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
本來這個時候,理應是罵街的,偏偏這個愛情藝術片居然很吸引人,看得讓人流連忘返、忘乎所以,還觸動了許多的人心。
結果……你特麼的看到一半,沒了。
大家很惱火啊,想找你算賬來著,甚至有人殺人的心思都有,你這不是逗我玩嗎?
可是人家卻是板起了麵孔,一臉嚴肅的告訴你,寫詩隻是閑暇時自娛的工具,我輩讀書人,讀的是聖賢書,豈可把心思都放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上頭,很抱歉,我還有正經事要做呢,聖賢書我都讀不夠,我的本業是代聖人立言,我的誌向是為地立心,所以隻能抽出很少很少很少的時間,在努力讀書的閑暇之餘,琢磨那麼一下下。
冠冕堂皇,把所有人的嘴都堵上了。
被人坑了,起初大家還拿這葉春秋當猴子玩,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都圍繞著葉春秋這個八卦來爭論,誰曉得被耍的猴不是葉春秋,而是自己,偏偏你罵都不知道該怎麼罵他,想哭都沒地哭去。
葉春秋曾暗示想拜在王華門下學習行書,不過王華卻沒有回書信去,不曾想,剛剛將這個子遺忘,這子卻突然中了解元,一時間又進入了他的眼簾,之後又鬧出半厥詩來,王華……又抑鬱了。
其實這詩倒也沒什麼,雖然很精彩,可若是一次看完,固然能使人拍案叫絕,也不至於朝思暮想,可是你特麼的寫詩寫一半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