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便翹著腿,眼睛眯起來,這事兒可不能大意啊,現在鬧得群情洶洶地,一日這真相不明,可要糟糕,別看劉瑾現在權勢漸漸滔,可他終不過是個守在紫禁城裏的宦官而已,靠著幾個黨羽,勉強還能對外朝有些影響,可是真正能決定自己生死的,終究還是陛下。[{〈〈{網
隻是……這一次出了意外的卻是王華,王華乃是帝師,陛下雖是頑皮,卻是重感情的,這幾日也沒有睡好,連豹子都不去看了,很是黯然傷神了一陣子。
現在王華還未死,雖然是生死未卜,就已經鬧成了這個樣子,假若是王華身故呢?
劉瑾不由打了個寒顫,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一旦王華稍有什麼不測,那麼所有的矛頭都有可能會指向自己,現在廟堂上如此安靜,不過是許多人在等而已,並不代表那些安靜的人都是善茬。
風雨欲來啊。
倒是這時,卻有宦官急匆匆的來,道:“劉公公,南京行宮那兒傳來了最新的消息,南京行宮太醫院急奏,是……是……”
劉瑾急了,他臉色青,厲聲道:“是什麼,你!”
“是命不久矣,已經沒幾可活了……”
沒幾可活了……
劉瑾打了個激靈。
那邊的消息是飛馬送來的,可是這間隔,卻也需要三四功夫,這是三四前的消息,不準現在……就王華已經一命嗚呼。
這下遭了,劉瑾可不是傻子,或許別的事,陛下可以縱容,可是一旦王華中毒而死,下人又是言之鑿鑿,是自己暗使人下的手,陛下會輕饒了自己嗎?
他慘然道:“這麼多禦醫,就沒一個人救得活?這……這怎麼可能……他們不是平時都吹噓自己有通之能嗎?不……斷然不可能,怎麼可能……”
很是頹然的一屁股坐在了椅上,竟是目光呆滯。
倒是一旁的劉歡低聲道:“幹爹,怕個什麼,若是誰敢多嘴,大不了請焦芳和劉彩他們……”
焦芳是內閣學士,和劉瑾的關係很是緊密,若沒有焦芳,劉瑾的權勢隻怕和禦馬監等其他各監的大太監們也沒有太多的區別,而至於劉彩,則徹底是劉瑾的走狗,他將劉彩提拔到了吏部尚書地高位,為了排除異己,又以京察的名義,對那些和自己關係不睦的官員統統革職,因而劉瑾的力量,主要來源於這二人。
劉瑾卻是陰冷一笑:“焦閣老和劉彩?嗬……你是不知啊,咱家和他們雖然是同林之鳥,可是一旦大難臨頭,就難了。”
他有點兒茫然無措,恰好又有人來道:“劉公公,陛下請劉公公去伴駕,陛下就在暖閣。”
陛下……
劉瑾不敢怠慢,連忙跑著往暖閣去。
此時,在暖閣裏,朱厚照顯得憂心如焚,他已經好幾日輾轉難眠了,連吃飯也不香,顯得消瘦了許多,少年子背著手,在閣中來回走動,幾個伴駕的宦官則都是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