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天衣無縫(第四更)(2 / 2)

一個人無恥起來,竟可以如此,他一口的陰陽怪氣,竟是鐵了心不達目的死不休了。

王華深吸一口氣,他徐徐念道:“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眾人都凝神,不過心裏都大抵不以為然。

卻又聽王華道:“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這一句……轉折的似乎沒有什麼痕跡,造詣很高,不過還是平了一些,隻是將這陋室的情景形容出來而已。

這就好像一開始先是出了震撼之語,尤其那一句有仙則名和有龍則靈,卻突然回到了陋室的描寫,階上長滿了苔蘚,入目的則是一片荒草。

鳴鹿先生卻還是冷笑,似乎還不錯,葉春秋這廝,還是極有才的,不過……卻也不過如此而已。

王華又道:“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這一句……

鳴鹿先生皺眉。

與之前的陋室描寫相比,一句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卻是一下子開始拔高,那種雖處陋室,可是這陋室之中,出入的卻都是高雅之人,這種強烈的對比,頓時有一種使人心曠神怡之感。

“好。”人群之中不由爆出喝彩聲。用苔蘚和青草與鴻儒之間作為對比,確實有一種神來之筆的意味。

王華又道:“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這一句,又使人想沉默了,這一句雖然低沉,並沒有有意的拔高,卻有一種極強的畫麵感,眼前隻是素琴和金經,卻沒有俗世的煩惱,魏晉名士,大抵就是如此吧。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

開始類比了,這是最常用的文法,可是有了前頭的素秦和金經的鋪墊,本來這種自比管仲的手法往往遭人反感,畢竟任何一個作者,動不動自己如何牛叉,都是挺遭人煩的事,可是在這裏,卻全無違和。

全文……都有一種使人輕鬆愉快的感覺。

明明是很普通的文字,組織在了一起……鳴鹿先生猛地身軀一震。

他終於意識到了什麼。這篇續作,文字並不比自己的續作優美,也沒有那種不斷拔高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的言辭,所有人都陷入了一個怪圈,都以為前文既是惟吾德馨,理應圍繞著惟吾德馨而作文章。

偏偏……葉春秋的下半截,沒有一個所謂的德馨,有的隻是一種輕鬆活潑,一種在陋室之中的恬靜之美。可恰恰如此,不正是那種所謂惟吾德馨的既視感嗎?那種安貧樂道的感覺,不正是最大的美德嗎?

這種輕鬆活潑,這種陋室之中優雅的生活,比之千言萬語更有服力。

所有人都癡了。

仿佛這下半截,正應該就是如此一樣,仿佛若是劉禹錫在世,筆下必定是這篇續作一樣,衣無縫、渾然成。

(未完待續。)8

&l;/b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