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心裏有點涼,這就是口碑啊,換做別人,早罵死了,偏偏收徒的是王華,拜入其門下的是葉春秋,他隻好苦哈哈的道:“料來,是王公清正,宇內皆知,禦史們不敢罵,而那葉春秋……咳咳……”到這些話的時候,劉瑾比吃了蒼蠅一樣的難受,卻還得繼續:“兒這葉春秋,既有平倭之功,又是浙江解元,再者,內閣諸公,都誇獎他品德好,推拒了爵位,卻為母請誥命,這是大孝;又他為救王公……”
“好了,好了,朕明白了。”朱厚照很討厭劉瑾絮絮叨叨的話,明明是一句話,他非要拆開幾句來,他抖擻精神:“不管如何,都等他的會試,到了京師再。”
劉瑾也是笑吟吟的道:“是啊,奴婢也很期待這一次會試呢。”
…………………………
年關已過,這個年,除了和老爹守著除夕,接著便是在初一去拜謁了恩師,陪著恩師吃了一頓飯,其他的人走動的就不多了。
最令葉春秋鬱悶的是,雖是去拜謁了恩師,可是那王華對自己的態度……嗯……怪怪的,師母看自己的樣子,也讓自己毛。
問題出在哪兒呢。
還有那王姐,也不見出麵,似乎乖乖守在閨閣,大過年的也不出來,這令葉春秋很鬱悶,前些日子朝思暮想,總覺得她的倩影在自己腦海中浮現,可是現在,似乎對自己有了忌諱,他本想多留一日時間,畢竟恩師的兒子們都不在身邊,作為門生,這大過年的,理應多陪伴一二,誰料恩師和師母卻是一個勁的讓自己回去,好生複習功課。
似乎……很討厭自己的樣子,會試雖然很急迫,可是至於大年初一,還讓自己回去複習嗎?
葉春秋隻好泱泱而回,至於老爹,則是幾日每日用功苦讀,連半夜都能聽他的房中傳出誦讀的聲音。
這一次……最令葉春秋煩惱的事,考官換了。
本來這考官理應不是何侍講的,可是今科的南榜,考官卻成了何侍講,這也就意味著,考題已變,自己根本無從知道南榜的考題。
想給老爹‘作弊’,顯然已成了癡心妄想,也罷,讓老爹自己去考吧。
葉春秋唯一能給老爹的幫助,大抵就是抄錄出一些後世有名的八股文出來,給葉景洗洗腦子,開闊眼界。
科舉考試,其實眼界尤為重要,這也是為何,窮書生高中的少,反而是鄞縣楊家和餘姚王家總是會出現父子、兄弟同時中榜的情況,本質上,一個窮書生,節省下一點錢,能買下或者是抄錄一些八股文來研究,哪裏比得上那種詩書傳家的家學淵源,人家家中的藏書可是足足數千上萬冊,無數最經典的八股文都在其中,子弟們不但要在督促下進行苦讀,更是每日要瀏覽無數八股的範文,同樣是一片地,在幾乎出行隻能在數十裏內的農戶眼裏,他的世界隻有一個的縣城或者是市集,而對於有的人來,譬如那王守仁,卻是整個下,穿了,就是人家家世雄厚,他喜歡兵法,喜歡排兵布陣,尋常人隻能紙上談兵,他卻可以年紀輕輕,便走遍薊縣、大同、山海關進行實地的遊曆和考察,王守仁能成為王守仁,是因為他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