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是有內閣的辦法的,閣老們固然不能破敵,對於兵家的事並不精通,不過不要緊,下頭還有兵部。
朱厚照真真是恨得牙癢癢,他的計劃已經一步步的完善,偏偏卻無法實施,隻能念給當值的劉瑾聽。
“劉伴伴,要破賊,又要救壽寧侯那個混賬,絕不能魯莽,單憑高壓是不成的,這些人統統都是亡命之徒,預謀已久,一定早有計劃,他們裹挾了這麼多軍民百姓,這些人就是他的護身符,想要真正的救人,需從內部著手。”
“陛下聖明。”劉瑾連忙適機地了一句。
朱厚照不禁無語,恨不得直接賞劉瑾一個耳光,自己真正聖明的計劃還沒合盤脫出呢,才剛剛分析了對方的優劣,你就聖明了,是不是朕放個屁也是聖明?
跟這樣的蠢貨,簡直沒辦法溝通啊。
他隻好咬牙切齒,想了想,又覺得劉瑾這個蠢貨不能打,打了他,誰還聽自己的計劃,想一想真是可悲又可憐,可是滿肚子的計劃,又是不吐不快,隻好耐心道:“眼下他們既然挾持了壽寧侯,即便大軍壓境,他們也是有恃無恐,所以……既然攻不了賊,那麼最好的法子,就是攻心。”
“白蓮教屢屢起事,他們的套路,朕怎會不明白呢?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蠱惑人心,其實絕大多數人,都不過是一群誤信了奸人的良善百姓罷了,這些人用神神怪怪的東西糊弄了人,想要破解,隻能從攻心上著手,這個時候,朝廷理應派出密探,混入信民之中,傳出諸多謠言,先亂了他們的人心,一旦人心動搖,一個的白蓮教也就不足為慮了,想要破解其實也容易得很,無非是將他們的把戲揭破罷了,不過能混進去的人,少不得要有勇有謀,倒是尋常人難以擔當,隻要他們的把戲被揭穿,那麼人心便自然會動搖,到了那時,這些奸人勢必……”
朱厚照得滔滔不絕,仿佛自己身臨其境一樣,劉瑾則是一臉洗耳恭聽的樣子,滿是求知欲的模樣。
到精彩之處,朱厚照手舞足蹈:“倭寇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所以對付他們,唯有以惡製惡,而白蓮教卻多是奸賊裹挾了信眾,因而攻心方最好的辦法,所以遇到白蓮教,最好的方式是以毒攻毒,嗯,這叫什麼來著,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隻要他們的信眾信心動搖,則這些人很快就鳥獸作散,不值一提。”
“哎,你到底明白不明白朕的意思?”
劉瑾連忙誇張地道:“呀,陛下聖明啊,陛下字字珠璣,每句話都是人深省,奴婢佩服之至,奴婢明白,奴婢越覺得陛下高山仰止,讓人不敢高攀,陛下年紀就已是博古通今,熟諳兵馬精要,這不正是……”
“好了,好了。”朱厚照擺擺手,一臉鬱悶的讓他閉嘴。
還是無法溝通啊,他不由感歎:“若是朕的師弟在此,他必定會明白怎麼回事,或許他會有更高明的手段也是不定,至不濟,也應當知道這攻心之法吧,哎……他怎麼還沒來京師,真是見鬼了,這殿試眼看著就要開始,他還想耽擱到什麼時候,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