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延齡沒有猶豫太多,便苦著臉道:“臣壓了朱鶴。”
朱厚照的臉頓時拉了下來,不由怒從心起,反了你了,你居然敢壓三千那什麼北地劍王,眼看著朱厚照一臉陰森,張延齡一臉委屈地道:“呀……陛下息怒……怪不得臣啊,這……這……是大兄讓我押的,他他和葉春秋有交情,不過葉春秋是穩定輸了的,兩百兩銀子壓下去給葉春秋意思意思,咱們兄弟要財,還得靠朱鶴,所以便讓臣押三千朱鶴,穩贏的,坐地就有錢收,陛下……陛下……真不怪我……我……我……”
朱厚照氣得抖,張鶴齡嚇得臉都白了,這個兄弟真真是一丁點出息都沒有,人家沒問,轉手就賣了自己,他笑嘻嘻的道:“陛下……”
朱厚照陰沉著臉厲聲打斷他:“你……你好不要臉,葉春秋深入虎穴救了你,你……你卻……他怎麼就會輸,他……”
張鶴齡沉痛地道:“陛下,那北地劍王乃是北地第一劍,劍法如神,想當初,數百人都近不得他身,無人不服。至於葉春秋……臣是琢磨過的,陛下想想看,葉春秋平倭固然厲害,可若他當真能以一敵百,為何當初平倭時非要拉上海寧衛呢?此後大破白蓮教,固然也是驍勇無比,可畢竟他年紀啊,經驗隻怕是不足的,否則對付那百餘白蓮教教匪,若是他當真劍法如神,又何須……何須使用火藥,由此可見,他自己都沒有以一敵百的把握,可是那北地劍王打遍下無敵手,卻是實打實的,所以以臣的預計,此人必勝,葉春秋……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太衝動了。他是臣的貴人,臣還是講義氣的,總算是意思了一下,壓了二百兩,也算是捧個場嘛……”
朱厚照一聽,居然很有道理。
是啊,葉春秋的長處,其實未必就是什麼武功高強,當然……他的武功確實算是經過了檢驗,也是不容覷的,可是朱厚照最欣賞的,還是他的戰略,很有做將軍的材料啊。
現在細細思來,似乎也一下子覺得葉春秋沒有太大的勝算了,朱厚照不由跺腳:“朕壓了他兩萬兩。”
張鶴齡和張延齡俱都抬頭起來,像看逗比一樣看朱厚照,然後忙是做出悲傷的表情:“陛下節哀。”
朱厚照一下子捂住胸口,哎呀呀……心口有些疼了,這都是白花花的錢啊,那還是原本打算用於修園子的錢,可都是平時攢的,宮中用度這樣大,想用國庫的錢修園子,內閣的師傅們又不肯,現在……
劉瑾已經讓人拿去押注了,估計也來不及追回來了。
現在看來全要虧了,能不能耍賴來著?
他腦子裏轉了無數個念頭,子輸了錢,當然可以耍賴,誰要是敢不奉陪,就宰了他。
隻是……一旦去討錢,肯定又鬧得滿城風雨,本來這種事就是偷偷摸摸的,真要鬧開來,還不知會鬧成什麼樣子。
錢……打水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