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的第二個職責則是所謂的待詔,其實穿了,皇帝老子是不可能親自下旨意的,每日這麼多的事,這兒有災情,那兒有什麼山賊,上午有封賞,下午不準要勸學,每日出的敕命、詔書不知凡幾,若是當真子親筆,怎麼受得了,於是這個職責就落在了翰林身上,皇帝某某為某某官,於是翰林們便用他們筆妙筆生花的大書一通,什麼為國家出謀獻策、效力任事、盡職盡責,於是推廣封贈、以示恩榮諸如此類。
別看待詔似是和尋常的書吏差不多,其實也是某種磨礪,因為絕大多數的詔書和敕命以及一些公文的往來,都牽涉到了國計民生,翰林們在書寫的過程中,可以漸漸了解國家的現狀,同時能摸清遇到這種事之後,朝廷的解決思路,這雖是紙上談兵,不過每日這麼多現成的案例,某個地方生災荒,於是朝廷的敕命是什麼,因為災情緊急,所以便宜行事,如何如何處置,一般情況之下,翰林們隻要詔書草擬的多了,多半怎樣賑災,怎樣調撥軍馬,如何勸農,大抵這些事都能了然於胸。
而第三個主要的職責,自然也就是經筵了,經筵是在崇文殿舉行的,隔三差五,子就要和翰林官湊在崇文殿,一些侍講、侍讀的學士便為皇帝一些經史的事,而其他的編撰、編修、庶吉士也要在旁‘陪讀’,當然,經史雖然會講,偶爾也會一些關乎於國計民生的內容,這不但使翰林與子能混個臉熟,增進君臣的感情,同時,也等於是給了翰林官參政、議政的機會。
熟讀經史以明智,埋頭於公文和敕詔而熟悉國計民生,還能經常在皇帝麵前刷刷臉,聽子與大臣議政,這才是培養翰林官的套路,到底,這些未來的精英,本就是以宰輔為主來培養的。
當然……前提是你能嶄露頭角。
葉春秋理了理頭上的烏紗帽,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大紅麒麟服,深吸一口氣,便步入翰林院之中,翰林院太大,以至於葉春秋多了幾分好奇,不過這兒已有三三兩兩的人來上值了,大家各自好奇的看著這個新翰林,卻都表示出了沉默。
葉春秋反而一一和他們作揖,這裏的每一個人幾乎都是葉春秋的前輩,自然要禮敬有加。
等問明了情況,葉春秋便到了點卯房,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便有書吏尋出幾份公文來:“噢,原來是新來的葉編撰,學生有禮,嗯,方才何侍講有交代,是葉編撰點卯之後去他那兒坐坐,嗯,往裏頭,穿過兩重儀門左邊第三間,就是何侍講的公房了。上頭的學士已有了差遣,恭喜葉編撰,待會兒葉編撰就可去詹事府,嗯,兼任詹事府讚善,哎呀呀,葉編撰好福氣,這一來,就能兼任詹事府之缺,好生教人羨慕。”
這書吏雖然這樣,一臉恭喜的樣子,不過眼底深處,卻滿不是這麼回事。
這個葉編撰,呀,還是狀元公呢,沒有分去經史館,也沒有去待詔房,偏偏要去詹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