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清這個人,葉春秋當然是知道的,屬於學官,一輩子都在學裏打交道,清流中的清流,前幾日,坊間確實有許多人對此而惋惜,想不到蔡家人來托謝遷寫墓誌文,蔡清是死在任上,不過曆來講究回鄉安葬的傳統,所以那邊急著要扶著靈柩回鄉去,那蔡清好似是福建人吧,這一路可夠折騰的,若是今日寫不出,蔡家那邊怕也不能耽擱,隻是對謝遷來,心裏不免遺憾。
謝遷眉頭緊皺,歎著息又道:“老夫這幾年,案牘之間的公文看得多,可是這墓誌文卻是久未寫了,明日就要叫人給那蔡家人送去,哎……倒是有些為難。”
葉春秋想了想,便道:“不妨學生來試試,就怕……”
謝遷聽了,不由精神一振,心裏還想過考校葉春秋的學問呢,而現在,既然一時情急難以下筆,倒能趁機看看葉春秋如何的能耐。
他滿是欣賞地看了葉春秋一眼:“無妨,就請春秋提筆,代老夫表達哀思。”
葉春秋也就不客氣了,叫人取來文房四寶,謝遷則背著手走到葉春秋的身後,葉春秋幾乎沒有任何遲疑,便寫道:“公少學勤苦,寄食族親中,步行借書數百裏,升樓誦之……”
前頭是蔡清的事跡,蔡清的事跡人所共知,謝遷看得連連點頭,葉春秋的文筆很是老練,入木三分,一句借書數百裏,便將蔡清的形象表現得栩栩如生,。
葉春秋繼續筆走龍蛇,洋洋前言,將蔡清的事跡一一書寫其中,到了最後,葉春秋結尾道:“文優以仕,祿則不殖,其書滿樓,書藏於家,銘在墓前,以告後人,蔡氏之阡,望使後人之後人傳承其誌……”
呼……
竟是不暇思索,洋洋數千言,而且文筆老練,竟是沒有一丁點使人覺得浮誇,卻又沒有一丁點違和感。
謝遷深吸一口氣,這葉春秋的能耐,他算是見識到了。
見葉春秋落了最後一筆,謝遷的震撼勁還未過去,葉春秋便作揖道:“侄寫的不好,還望世叔莫嫌。”
不好才怪了,葉春秋在光腦中尋到了蔡清,便尋到了這篇墓誌文,而且這篇墓誌文乃是謝遷所作。
也就是,曆史中的謝遷在搜腸刮肚之後,總算是完成了這篇使他滿意的作品,於是蔡家的子孫就將這篇文字科在碑上立了傳,最後收錄進了光腦之中。
謝遷一臉笑意道:“老夫正想如此寫,卻是文思枯竭,不知從何下手。誰曉得春秋竟是替老夫寫出來了。”著,忙讓人將墓誌文送去蔡家那兒。
今日真正見識到葉春秋的本事,謝遷才知道外間的流言非虛,這葉春秋還真是文曲星下凡,謝遷心裏都覺得甘拜下風。
他坐下後,便道:“春秋,你煉的那藥,當真有效果嗎?實話和你,這可不是玩的,曆來給子煉藥的方士,沒幾個有好下場的,或許這時就已有許多人在背後等著看你的笑話,當然,老夫也未必就你是方士,你也是為了這個朝廷嘛,哎,朝廷無儲君,這是劉公與李公,還有老夫心頭最大的心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