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海冷冷地看著葉春秋,一副完全沒有將葉春秋放在眼裏的樣子,道:“那教匪湘蓮,已為我們拿了。”
什麼……
所有人都震驚了。
他……竟拿了朝廷冊封的真人,他一個翰林學士,是誰給他這樣大的膽子。
幾乎可以想象,一個女子被這些人拿了,會是什麼下場。
葉春秋眼眸一沉,目中掠過了凶光,其實他依舊是低估了這些人底線,他曾在腦海裏無數次模擬過對方的套路,原本以為,這些人會對自己下手,甚至可能對自己的父親下手,他想過太多太多可能,可是唯獨沒有想到他們的目標是湘蓮。
葉春秋將拳頭攥起,壓抑著內心的怒火,一字一句地問:“然後呢?”
朱德海挑了挑眉,得意非凡地道:“然後……自然是她已經招供,嗬……她是朝廷冊封的真人沒錯,可是事急從權,事涉子安危,這件事,鴻臚寺那邊也是批準了的。”
鴻臚寺是管理Zng教的機構,他們既然批準,雖然依然也算是違法亂紀,可是朱德海侃侃而談,是事涉子安危,顯然隻要釘死了葉春秋,他們反而無過,甚至還可能因為現了謀害子的大案,有功也是未必。
所有人都不禁倒吸口涼氣。
便連劉健也有些坐不住了,謝遷很想痛斥,卻被一旁的李東陽輕輕拉住他,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意思仿佛是,現在不必出頭,且看他到底有什麼證據再。
謝遷忍住怒火,冷著臉,一言不。
卻見朱德海從袖中抽出一份口供,看著葉春秋,嘲弄似的道:“這裏頭已將實情的經過得清清楚楚了。葉春秋,需要本官來解釋一二嗎?”
頓了一下,朱德海便直接道:“這湘蓮親口承認,嗯……她……你葉春秋早就是白蓮教的信眾,他們一心要弑殺子,可是終究不得其法,畢竟宮中禁衛森嚴,因此便上演了一出苦肉計,故意借由你來大破白蓮教,犧牲掉一些教匪,取得朝廷信重,而後煉製丹藥,毒殺子,等子駕崩,你們方才裏應外合,在京師舉事,想要謀篡江山,葉春秋,事到如今,你知罪嗎?你看,這上頭有簽字畫押,嗯,是無法抵賴的……”
葉春秋麵色越冷:“湘蓮人在哪裏?”
朱德海嘲弄地看著葉春秋道:“她?嗬……”
葉春秋繼續逼問:“人在哪裏?”
一股怒火自葉春秋的心口竄出來,他可以清晰看到朱學士臉上的得意之色,可以看到他嘴角上勾起的笑容,可以看到他眼睛裏看向自己的怨毒。
葉春秋從沒有這樣的憤怒,憤怒得將手攥緊得咯咯作響,他眼簾微微垂下,隻留下一絲瞳孔,那黑瞳之中,似乎在盡力掩蓋著他內心的憤恨。
葉春秋像是從牙縫裏再次蹦出了那四個字:“人……在……哪……裏?”
“哦。”朱德海看到葉春秋怒氣衝衝的樣子,心裏反而痛快到了極點,這種奇妙的感覺令他忍不住想要大笑起來。
他抬著頭,高高在上的樣子看著葉春秋,麵上露出一絲不屑之色,果然還隻是個少年人,這就是你招惹老夫的下場,嗬……世途險惡,今日老夫就給你上一課吧,噢,老夫險些忘了,你這輩子,也隻能聽這一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