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朱厚照走進保和殿,所有人紛紛拜倒道:“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張懋和眾侍衛反而緊張了,這保和殿裏可有一個一拳就能將人打得奄奄一息的凶徒,陛下貿然進來,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岔子……張懋忙是提刀走進朱厚照。
朱厚照也笑盈盈地走向張懋,不,當張懋以為陛下是走向自己的時候,才現朱厚照竟與他錯身而過,然後走到了葉春秋的跟前。
葉春秋此時也已拜倒,他心情平複下來,神色已是恢複了平靜。
朱厚照背著手,笑盈盈地看了葉春秋一眼,突然道:“朕太熱了。”一聲太熱,便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袍子,他來得匆忙,並沒有穿戴通冠和冕服,隻是披著一件錦繡袍子。
隻見朱厚照果然身上熱汗騰騰,抹了把汗,將袍子解下,然後披在了葉春秋的身上,笑嗬嗬地道:“這袍子和葉愛卿挺般配的,所謂寶劍贈影響、紅粉贈佳人;這袍子,就賜給葉愛卿了,你們……”他回顧身後的張懋等人,換上冷冷的語氣道:“要打要殺隨意,別弄壞了朕的袍子就是,弄壞了,就是欺君罔上,是欺負朕,不把朕的袍子放在眼裏。”
“……”張懋愣了老半,腦子有點抽筋,可憐他一個老國公,方才還想著護駕來著,可是現在的情況,讓他有點兒覺得自己才是叛賊。
侍衛們紛紛的放下手中的刀劍,一個個後退幾步,敬畏地看著朱厚照。
而朱厚照下一刻卻到了朱德海的跟前,他看著那張已被打得半邊臉腫起臉,甚至有一隻眼睛已經睜不開來,不禁咋舌:“呀……這就是翰林學士朱愛卿……朕差點認不出來了,真是可惜,樣子變成這樣了……”
有人露出義憤填膺之色,連子都為朱學士憐惜,想來方才陛下所謂的賜袍,不過是要誅殺葉春秋的前奏,當今子行事乖張,大家早就知道了的。
隻見這個時候,朱厚照蹲了下來,而本還在因為劇痛而有氣無力地呻、吟的朱德海卻是安靜了下來,另一隻還能看得清東西的眼睛,此時正滿帶期望地看著朱厚照。
朱厚照突然伸出了右手,然後用食指往朱德海腫起的半邊臉點了一下,朱德海像是突然被電擊了般,下意識地哀叫了一聲。
朱厚照依然舉著手指,瞪大眼睛看著朱德海,下一刻,又用手指往朱德海那腫起的半邊臉又點了一下,朱德海又哀叫了一聲。
其他人聽著朱德海的哀叫,似乎能感受到那刺痛,又見朱厚照一直看著朱德海,更確定陛下是心疼朱德海被打得如此淒楚。
誰料就在這個時候,朱厚照突然站了起來,可惜地歎口氣,道:“呀,竟然還沒死,來人,拖出去喂狗!”
此話一出,滿殿嘩然。
太不像話了。
朱德海無論怎麼,都是翰林學士,是清流中的清流,是士大夫的代表。
而今被人打了,無論是對是錯,可陛下不為他做主不,居然可惜他還沒死,還要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