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陛下年輕,又有許多大臣看著,所以不敢輕易胡鬧,可是將來呢?子終究還是子,一旦陛下漸漸年長,越來越多的事都會有自己的主見,到了那時,這葉春秋……
焦芳忍不住欲想些什麼:“陛下……”
他正要指出鎮國府的問題,不料朱厚照臉色一冷,厲聲道:“住口!”
平時的朱厚照,對內閣學士都是規規矩矩的,即便有所不滿,也隻是借口其他事一通脾氣,可是直接讓焦芳住口,卻是頭一遭:“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朕過,朕賞罰分明,這恩賞之事,就不勞人費心了。”
焦芳的臉色拉了下來。
若是以往,必定許多人忍不住要為焦芳幾句話,陛下如何能這樣對待大臣呢。
可問題在於,此時所有人都沉浸在儲君的喜悅之中,誰也顧不上去搭理焦芳。
接著,朱厚照抿嘴一笑,道:“葉愛卿,你上前來。”
葉春秋聽到鎮國府參事的兼任時,也是微微一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感受到了朱厚照的‘心思’,卻是不露聲色,上前行禮道:“臣在。”
朱厚照很欣賞地看著葉春秋道:“葉愛卿,朕可多虧了你,嗯,你往後好好盡心用命,朕有許多倚重的地方。將來……朕免不了還要倚重你。”
這番話中,似乎飽含著深意。
葉春秋看了朱厚照一眼,朱厚照似乎在不經意之間,竟朝自己眨了眨眼,他不由恍然,便道:“臣遵旨。”
自朱厚照進殿,葉春秋一直表現冷靜,隻是此時,他卻突然又道:“陛下,臣有事要奏。”
朱厚照大感興趣:“你但言無妨。”
葉春秋眼角的餘光掃視了一旁的焦芳:“南京都察院禦史焦黃中以下犯上,這是臣親眼所見……”
還未等葉春秋完,朱厚照幾乎沒有耐心地道:“噢,還有這樣的事,拿下懲辦吧,讓錦衣衛徹查到底。噢,還有朱德海,也一並懲辦了!”
此時的朱厚照,龍顏大悅,似乎予取予求,顯然並不在乎焦黃中犯了什麼事,反正是葉春秋有所求,也就輕易許諾了。
而朱德海的罪名,其實朱厚照剛才已經了個清楚,隻按章辦事就行!
焦芳臉色慘然,他本是跪在地上,現在一下子像是垮了一樣。
焦黃中是他最看重的兒子,他怎麼會不在乎?之所以先前表現得冷漠,不過是料定劉健等人是想圍魏救趙罷了,反正這個兒子,隨你們彈劾,自己專心想解決掉葉春秋再,他是我焦芳的兒子,難道你們還能殺了他?隻要有自己這個爹在,就算焦黃中罷官,過了三兩年,隻要運作得好,照樣可以起複。可是現在……當葉春秋進行反擊時,焦芳卻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這是自己兒子啊,自己的至親骨肉……
焦芳竟是現自己有些慌了,忙是朝一邊的張彩看了一眼。
現在議的是自己的兒子,他是不方便去求情的,因而他希望張彩能為焦黃中幾句。
張彩卻隻是低著頭,默不作聲,方才陛下的態度人所共見,他不願觸這個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