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李東陽嚇了一跳,忙是過來扶住謝遷:“謝公你醉了,快別了,怎可這樣的話……”
“休要攔我,今兒索性個清楚……”
劉健震怒,卻是長身而起,厲聲道:“夠了,於喬,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謝遷這才愣了一下,清醒了一些,看著劉健嚴厲的目光,最終又環顧大殿,見許多人錯愕地看著自己,他頓時意識到今兒被焦芳趁自己喝了些酒趁機激將了,而自己竟是真的中計失態,鬧出了笑話,便重重地歎了口氣,很是沮喪地坐下。
焦芳目光幽幽,眼中帶笑,正欲繼續些什麼……
正在這時,外頭有宦官唱喏道:“陛下駕到。”
緊接著,朱厚照穿著朝服,與葉春秋一前一後地入殿,朱厚照環顧四周,見這裏氣氛緊張,不禁道:“怎麼了,這是?”
焦芳的眼眸掠過一絲期盼,忙是上前道:“臣等聽聞皇後娘娘鳳體有恙,腹中龍子不穩,心中難安,敢問陛下,娘娘現在如何了?”
謝遷一聽焦芳當先詢問,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一臉頹然……
朱厚照哦了一聲,然後看著焦芳道:“有勞諸卿們關心了,不過嘛,本來皇後確實是身子出了些問題,朕的太子差點兒胎死腹中……”
這家夥口沒遮攔,居然用胎死腹中來形容……葉春秋站在後頭,心裏為那‘太子’默哀,不過……細細一思,夏皇後還沒生,他就每日太子太子地叫,這……若是到時候生出來的是個公主殿下,卻又不知何等的草泥馬了。
朱厚照繼續道:“禦醫院的禦醫束手無策,還好有葉愛卿卻是挺身而出,全力救治,而今母子已經平安,焦師傅,朕的葉愛卿真是厲害啊。”
“……”
焦芳方才還是努力地表現出沉痛的樣子,可是現在,他的一張老臉是真正的沉痛了,這……怎麼可能?
禦醫院那兒不是言之鑿鑿嗎?怎麼轉眼之間就母子平安了……
焦芳突然感覺自己的心竟有一絲絞痛,有些喘不過氣來。
本來以為智珠在握,誰料到……誰料到……
這葉春秋非但沒有鬧出笑話,露出什麼把柄,反而……反而成了夏皇後的恩人啊。
平時素來沉穩的他,此刻竟有些心亂了,看著朱厚照笑顏逐開的樣子,看著站在朱厚照的葉春秋正笑看著自己,他雖老臉不曾有什麼羞愧之色,可是心底深處,卻有一股刺痛感。
假若有一,當真這夏皇後生出的乃是皇子,那麼這個孩子便理所當然就是當朝太子,而葉春秋……豈不就是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
這………可不比從龍之功來的啊,擁立人做子,這叫錦上添花,救了未來的子性命,這是雪中送炭啊。
他一下子想到了焦黃中,兩個人同時中的進士,一個是春風得意,而另一個……卻是死得不明不白,而後者,是自己的骨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