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人使團有三十三人,而武士占了一半以上,也就是,葉春秋將要麵對的,會有至少二十個訓練有素的武士。
葉春秋心裏沉甸甸的,卻半點沒有後悔剛才在鴻臚寺所做的一切。
葉春秋回到房中,卻並不著急,而是先取了筆墨,上了一份奏疏,緊接著便盤膝而坐,在書房中定凝神。
開啟光腦,將陳瑾所給的文狀中的名字一一錄入光腦之中,幾乎所有的武士都沒有在光腦中有任何的痕跡,唯一一個叫源義正的人卻是引起了葉春秋的注意力。
此人是百年前倭國劍道大師源義經的後代,據擁有家傳絕學,實力不容覷。
葉春秋稍稍瀏覽,也不去練劍,在他眼看,劍法這東西完全不可能臨時抱佛腳。與其如此,不如在臨戰前閉門養神。
鴻臚寺裏的消息早已傳遍了京師,這在許多人看來,葉春秋挑釁倭使,而且是整個使團,免不得讓好事者動容,卻也讓人感到莫名其妙。
等到次日,朱厚照命人請葉春秋見駕,宦官卻是回報:“陛下,葉春秋今日告假。”
“告假?病了嗎?昨日還好端端的啊,今兒怎麼就病了呢?真是奇怪,到底出了什麼事,去問清楚再來回話。”朱厚照一臉的錯愕,他已從昨日倭人的陰霾中走出來,剛剛要打起精神,葉春秋的消息使他有些始料不及。
“好像不是病,待詔房那兒,葉修撰約戰了倭人。”
朱厚照頓時驚愕得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地道:“昨日他不是勸朕不要惹是生非的嗎?好嘛,他自己卻跑去約戰了。”
倒是這時候,通政司傳來了消息,這宮中的人大抵如此,多少會懂得揣摩上意,葉春秋的事,昨夜就已經傳得滿城風雨了,因此清早葉春秋遞了奏疏來,便直接呈報入宮。
“葉愛卿的奏疏?”朱厚照沒有懈怠,一手接過。
原本朱厚照臉上還在笑,甚至禁不住低聲嘀咕著:“這葉愛卿原來是在和朕耍心眼呢……”
可是將奏疏拿起看下去的時候,臉色卻是飛快地變了。
這根本不是一份奏疏,而是一份文狀,是陳瑾狀告倭人的經過,裏頭十分詳細地將整件事得一清二楚,朱厚照乍看之下,先是臉色沉重,接著身軀不受控製地顫抖了起來,連握著奏疏的手都不禁顫得厲害。
久居宮中,朱厚照更像是蠶室中的乖寶寶,哪裏想到過,人世間有這麼多醜惡,即便聽到某些人做什麼惡事,至多也就是某人私生活不檢點,或者是‘好se’罷了,朱厚照對此不以為然,朕當初很年輕很年輕的時候,不也好se嗎?這又如何?
可是顯然,倭使的行徑已經完全出了朱厚照的想象。
他哪裏想到,這些倭人張狂到了這樣的地步,就在他的疆土之上,惡劣如斯。
朱厚照猛地將這奏疏狠狠拍下,目光赤紅,厲聲道:“這樣的事,為何事先沒有人稟報於朕,禦史呢?錦衣衛呢?都瞎了眼睛,都聾了耳朵,都啞了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