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乃是六品的翰林修撰。而眼下勇士營的百戶,也是六品。
隻是六品的武職,比六品的文官要差得遠了,即便是平級,武官也該向文官行禮的。
更不用,葉春秋這個文官還屬於清流官,清流官放到了外頭,譬如有低品級的禦史到了地方,便是布政使、知府都要乖乖陪個笑,偏偏葉春秋是翰林,清流中的清流,這個六品的含金量,又全然不同。
從某種程度來,一個六品的百戶,在葉春秋眼裏,便是渣一般的存在。
可是現在,他居然敢在自己麵前叫囂。
而葉春秋的一句‘你一個百戶,也配和本官話’,完全是沒有任何違和感的,因為……百戶鄧達確實不配。
鄧達倒是完全沒有半點懼色,不以為然地笑著道:“是嗎?我是粗人,就是這樣話的,改不了了,若是葉修撰聽不得,不要聽就是了,葉修撰,這裏是勇士營重地……”
葉春秋看著此人狐假虎威的樣子,心裏厭惡到了極點,語調異常清冷:“你的意思是,若是我在這裏,你們還想趕本官走不成?又或者是,你們還要襲擊我的新軍!”
鄧達知道馬監官和劉唐的心思,便又是一笑,隻是這笑裏帶著一股挑釁之意:“葉修撰不妨就來試試。”
“好。”葉春秋這時候已知道接下來該用什麼去解決眼下的問題了……
鄧達還要欲要話,猛地……葉春秋突然拔劍。
鄧達愣了一下。
他萬萬想不到,方才還是一個斯斯文文的少年,就在轉眼之間,猛地拔劍出鞘,這個度,隻在刹那之間,鄧達的眼睛已經花了,隻知道上一秒葉春秋還是空手,下一刻,卻是長劍在手。
長劍還在嗡嗡作響,葉春秋突然朝他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麼本官就隻好來試一試了……”
話間,長劍已是如疾風般刺出。
一道黑影,風馳電掣地朝著鄧達的咽喉而來。
鄧達愣了一下,他下意識地想要抽腰間的佩刀,一麵道:“你……”
你字剛剛出口,長劍已到。
快,太快了,簡直快到了極致,這一刻還在半空,下一刻劍尖便自他的後頸直接穿透而出,黝黑的劍尖快到幾乎還來不及染血,鄧達的腦子揚起,長劍就在他的頸上紮了一個窟窿,他眼睛依然看著葉春秋,手還保持著要抽刀的動作,可是他看向葉春秋的瞳孔卻是越來越渙散,麵部扭曲,喉骨咯咯作響,而他最後一眼之中,葉春秋已是輕鬆寫意地收劍。
鮮血如湧泉一般地噴出,鄧達的身子才轟然倒下。
葉春秋沒有去看地上的鄧達一眼,反而是越過了他的屍,帶著陰寒的笑容看向了劉唐。
劉唐站在隊前,方才還是一副坐等看戲,冷笑連連的模樣,可是當鄧達猛地倒下,他方才意識到了什麼,然後他看到了滿是笑容的葉春秋,這是一種極為詭異的笑容,劉唐愣了一下,至少在他眼裏,這個笑容使他全身都寒透了。
葉春秋……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