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新軍……
朱厚照頓時愣住了,腦子有點轉不過彎來。
鎮國新軍不就是葉春秋嗎?葉春秋跑去襲了勇士營做什麼?
朱厚照一時不出話來。
暖閣裏一時嘩然。
縱使是劉健這樣沉重的人,此時也不由怔住了,一旁的謝遷一副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可是……
猛地,這些人都不約而同地掠過了一絲精明之色。
鎮國新軍襲擊勇士左營?
謝遷突然冷聲道:“新軍不過百人而已,況且他們的操練,老夫是看過的,是不堪為用也不為過。勇士左營軍士是它的十倍,雖為新卒,卻也不容覷,老夫從未聽過有稚嫩幼童去打孔武有力的武士的,張公公,事情想必是搞錯了,這種駭人聽聞之事,老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這裏頭,確實有一個極大的漏洞。
鎮國新軍是什麼,是渣渣啊,這一點可不是謝遷一言而斷的,這是兵部、都察院、禦馬監、吏部一致得出的結果。
鎮國新軍這樣的渣渣去襲十倍兵力且戰鬥力不弱的勇士左營,這不是開笑話嗎?
劉健捋須,頜點頭道:“老夫也萬萬不信。”
李東陽若有所思地道:“何況,葉修撰有時雖是魯莽,卻絕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此事……有蹊蹺。”
三個閣臣毫不猶豫地下了定論。
雖是三人不約而同地將葉春秋的新軍貶了個一錢不值,不過這樣一,卻擺明著為葉春秋開脫,甚至……直接的引到了陰謀論上去。
葉春秋既明事理,鎮國新軍的戰鬥力又是不值一提,那麼事情還不清楚嗎?
要嘛是事情搞錯了,要嘛就是這裏頭別有內情。
謝遷的目光漸漸冷冽起來,看著張永冷冷地道:“張公公,到底怎麼回事?”
張永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有人背後袒護葉春秋,連忙一副無奈的樣子道:“這……奴婢也不知詳細,隻是知道葉春秋帶著人襲了左營,現在一切情況都還還不明,不過……勇士左營和新軍比鄰而居,有些矛盾也是應當的,至於坐營官劉唐,他性子魯莽,奴婢現在最擔心的……是……是……”
這番話幾乎沒有任何的破綻。
一方麵表現得一概不知,另一方麵,則把所有責任的都推給劉唐,總而言之,和自己沒有半分幹係,現在隻要殺死了葉春秋,大不了就棄卒保車,拿劉唐來做替罪羊。
陰謀……
幾乎所有人都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劉唐魯莽……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他可能什麼事都做得出,而葉春秋假若當真帶人去襲勇士營,無論這之間生了什麼,劉唐都有將新軍格殺勿論的資格。
顯然……這是一個蓄謀已久的陰謀,既然如此,那麼……
葉春秋死定了,鎮國新軍也已經死定了。
這一百多人的性命……
劉健已把臉拉了下來,謝遷頓時滿腔怒火,他的身軀不禁顫抖,這葉春秋可是王公托付給他的,若這個人隻是因為行為不檢而遭到了罷黜甚至獲罪,謝遷什麼都不會,可是現在,好端端的,突然就讓這人死於非命?他拿什麼去給王公,去給王靜初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