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大用乃是廠衛出身,對這等事自是耳熟能詳,他這樣告誡,其實也是無奈。
以往的時候,是他利用葉春秋,葉春秋如何,和他一丁點關係都沒有,管你的死活。
可現在不同了,穀大用現自己陷入了被孤立的境地,這時候可不能再作死了,那劉瑾和張永多半恨死了他呢,既然再難投機取巧,現在當然希望葉春秋能好好地活著,活著開心一些,對他來,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葉春秋朝他點頭道:“多謝提醒。”
穀大用便嘿嘿一笑,隻是這笑容,略略有些尷尬,打了個招呼,便走了。
葉春秋這才徐徐步入暖閣。
暖閣之中,朱厚照正眯著眼在軟塌上打盹,聽到了動靜方才張開眸來:“噢,葉愛卿,朕等你等得急了,有些日子不見,你都去做什麼了?新軍如何?”
葉春秋先是一絲不苟地朝朱厚照行禮:“見過陛下,臣這幾日在鍛造軍械。”
這家夥……還真是樣樣精通。
朱厚照打起精神,眼眸裏閃著亮光,道:“可有什麼成效嗎?朕很想見識見識。”
葉春秋道:“陛下,臣已經帶來了一些樣品,都在午門之外,眼下正在定型呢,正想請陛下來做主。”
他知道朱厚照喜歡這個,所以也願意讓朱厚照參與進來,合金鋼煉出之後,葉春秋便讓匠人們先放下手中所有事,先大致打造各種兵器出來。
下所有製式的兵器,葉春秋幾乎都打製了遍,從歐洲的重劍,到中國長矛,長刀、長戟再到彎刀、狼牙棒之類,無論喜歡不喜歡的,都試著製一份,再來和朱厚照參謀參謀。
朱厚照一聽,頓時顯得興致勃勃,心急地道:“快,叫人搬來,朕要看看。”
吩咐了一個宦官,朱厚照興奮地搓著手,有一種終於有我一份的感覺。
等到葉春秋所攜帶的諸多兵器、鎧甲搬來,朱厚照先是拿起了一柄刀。
來也奇怪,這單手的刀頓時讓朱厚照感覺到了不同。
怎麼呢,看上去很是氣勢,他要拿起之前,還以為這刀至少也有六七斤,可是入手之後,卻現輕飄飄的。
朱厚照不由一臉狐疑地道:“這樣輕。”
揮舞了一下,他倒是覺得握感不錯,最重要的是,這柄刀像是一體成型的,這就很難得了,因為這時代絕大多數的刀都是鍛打而成,因為鋼鐵的熔點達不到,所以隻能先將其燒的燙紅,鋼鐵軟了一些,於是就好像是揉麵團一樣,不斷地錘擊,將裏頭的雜質和氣泡打出,而這樣的兵刃,終究是不可避免地會產生氣泡,若是精良的刀劍倒也罷了,可不要忘了,尋常的士兵所用的刀劍,誰會專門請一個匠人為你每地鍛打,千錘百煉?
所以本質上,大明不是沒有好的兵器,可是絕大多數的兵器卻很是低劣,朱厚照是子,所見的武器當然都很精良,可也不過是百鍛鋼鑄造而成,因為這時代的鋼鐵強度有限,若是製造得過於纖細,就不免容易折斷,於是這時代最流行的不是那種細長的兵刃,往往都是厚重的砍刀和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