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腳步匆匆地到了書房,隻見葉景看到急急趕來的他,便含笑道:“吏部去歲的功考,為父得了個好評,因此現在觀政結束,要調任為父去萬年縣任縣令,相比來,為父已是幸運了,明日為父就打算動身前去,春秋啊,往後可就你一人留在京師了,其他的,為父也就不多了,不過……你自己得照顧好自己的身子。”
唯一的囑咐,就是照顧身體。
這或許是葉景在葉春秋麵前的某種自卑心理吧,學問不如人,處世不如人,處處不如這個兒子,葉景自覺得自己不該板著臉講道理,思來想去,似乎也唯有這句話了。
葉春秋帶著幾分笑意道:“孩兒記著了。”
能去萬年確實算是幸運了,葉春秋很為葉景而欣慰。
想到明日葉景就要走,葉春秋始終有些不舍,一直以來,父子二人都在一起,很多時候,即便很少見麵,大家各自忙碌,至多也就吃飯時聚在一起,閑聊幾句,二人的生活簡單無比,相處的淡如白水,可畢竟彼此就在身邊,能在眼前看到對方的安好。
想到即將要離開,葉春秋心裏不免添了幾分愁意。
葉景故作輕鬆地道:“好了,你早些去歇了吧,明日……不必來送,為父到了萬年,自然會給你去信,有什麼事,信上。”
這不是生離死別,葉春秋也不想鬧得太煽情,便點著頭退了出去。
次日,葉春秋奇跡的沒有早起,他寧可待在榻上呆,卻不忍心去相送,麵對那傷感的場麵。
直到他起來,婢給他送來新換的衣衫,口裏道:“老爺是辰時走的,是用的是驛站,要清早去才有車馬,否則又不知要耽誤幾時……”
葉春秋隻是嗯了一聲,沒有多言,裝束一新,便騎著馬出門。
他沒有去鎮國新軍軍營,也沒去翰林,而是徑直到了運河附近的作坊。
現在玻璃的生意已經打開了局麵,不得不,這個東西某種程度來並不算跨越時代和前,實用性很強,而且美觀,至少它比尋常的銅鏡價格高不了多少,而且也要清晰了太多,再加上許多富戶願意裝上這種密封、采光更好的玻璃來做窗戶,因而現在已不再是孫琦逼著各家商賈壓貨,而是許多商賈慕名而來,爭相訂購了。
萬事都是開頭難,可隻要有一樣事做成,其他的自己就是好辦得多了。
因而作坊開始大量地擴大生產,七八個高溫熔爐已經搭建起來,不少匠人從起初的生澀也變的越熟練起來,而今又招募了不少學徒,手藝嘛,總是不斷擴散的,這畢竟不是什麼獨門的秘技,所以也沒有藏著捂著地可能,因而現在水晶作坊已有匠人和學徒數百人,每日生產,日夜不休,這巨大的高溫熔爐一經升爐,若要停下不但誤事而且還浪費燃料,因而幾乎是三班輪替生產,每日下來,生產的玻璃就有數千斤成品入庫。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