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場之外,同樣也是鴉雀無聲,其實雙方對陣,不過是轉眼之間,這種戰鬥,結束得極快。
這種感受,朱厚照亦是深有體會,還未等他緩過勁來,他便看到葉春秋冷然地將祖魯虐殺而死,頓時又熱血沸騰起來。
贏了。
何止是贏了,幾乎可謂是完勝,一個韃靼的金帳衛都沒有留下,一個都沒有。
朱厚照無法不去震驚,這可是方才還完勝驍騎營一千鐵騎的金帳衛啊,固然他們已經經曆過一場戰鬥,固然他們有所減員,可是……
朱厚照殷切地看著葉春秋,腦子裏想到了葉春秋所的話:“臣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不是因為臣是陛下是臣的君主,也不是君憂臣辱,君辱臣死,隻因為陛下乃是陛下,而臣,也該信守自己的承諾,今日,是這句諾言兌現的時候了。”
他做到了。
他的諾言兌現了。
朱厚照激動得不能自己。
他遠遠地眺望著徐徐而來的葉春秋,所有人都自覺地給葉春秋讓出一條道路,然後都帶著驚愕的目光看著他,連劉健此刻,臉上都是寫滿了震驚,焦芳麵帶微笑,似乎也為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而‘喜悅’。
葉春秋登上了校台,立即有宦官引他到了朱厚照的麵前。
葉春秋隻穿著裏衣,遠處看他的時候,確實是威風凜凜,可是往近了看,朱厚照卻是看到了他渾身的狼狽,滿身汙濁,像是從泥地裏滾出來的一樣。
朱厚照正待要大笑,想要一把撲上前去,這時,眉頭不禁一皺,不由道:“葉愛卿,呀,你流血了。”
葉春秋確實掛了幾處彩,不過方才身穿著銀甲,隻是皮外之傷,最大的傷害,理應是方才與祖魯對陣時被那彎刀的鋒芒割下的一塊皮肉,就在腹部,若不是葉春秋先一劍刺中祖魯,隻怕現在的葉春秋,也已成了枯骨。
葉春秋的身體素質極好,再加上他渾身是血,已是不知身上染的血是誰的了。
可是此時他並沒有太深意身上的傷,他依然是那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朝朱厚照作揖道:“臣……幸不辱命!”、
幸不辱命……
這四個字在這裏得輕鬆,可是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朱厚照卻是看著葉春秋的傷口,臉上全然是擔憂之色,帶著幾分驚慌失措道:“禦醫,禦醫呢!”
葉春秋執拗地搖頭道:“陛下,臣這隻是皮外之傷,請陛下立即下令,先醫治將士吧,臣……不礙事的。”
朱厚照一時不知該什麼好,更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隻是看著葉春秋在自己的跟前,心裏暖暖的。
然後葉春秋和朱厚照同時看向了巴圖蒙克,就好似商量好了的。
巴圖蒙克隻是站著,他自始至終都在沉默。
他的臉色已經陰沉無比,或者,到現在,他依舊不敢相信……
這怎麼可能,最驍勇的金帳衛,就這麼被全殲,是全殲,無一生還,一個人都沒有。
祖魯乃是他賬下的大將,可是連他……
一百的步卒,隻是死了幾個人,他們的實力竟是到了這個地步,他看著朱厚照和葉春秋的眼睛,禁不住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