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哥威武。”葉春秋被錢謙震驚得嘴巴有些合不攏,然後他開始後悔了,果然是文武殊途。
他終於明白,文官清流為什麼不屑於和武夫打交道了。
倒不是錢謙很壞,事實上,在這萬惡的封建社會裏,吃瓜不給錢本來就是常態,可是你特麼的不給錢,你出來幹嘛?廟堂裏的袞袞諸公,哪一個逢年過節,別人送來的冰敬炭敬不比這幾塊破瓜值錢?可是人家不,照樣是金光閃閃,號稱雅士,你特麼的吃個破瓜就嘚瑟得不知道自己姓誰了?
葉春秋很同情地看著他,沒文化真可怕。
葉春秋也不好什麼打擊他脆弱的心靈,便道:“多謝錢大哥美意,不過春秋暫時沒什麼可勞煩錢大哥的,錢大哥來宮中做什麼?”
很完美地轉移了話題。
錢謙對葉春秋沒什麼隱瞞,如實道:“交卸個差使,等劉公公……啊,想必了你不認識,是穀公公的幹兒子,給我遞條子來。春秋啊,你可別看人家隻是禦馬監裏不值一提,可是時刻在穀公公身邊,這就不同了,老哥在京師裏算是見了世麵了,我得告誡你幾句,這京師裏頭啊,看人不能看烏紗帽的大,這是虛的,最要緊的卻得看人的本事,宰相麵前看門打雜的,不準比得上五品官呢。這世道,老哥我是看清楚了,所以才羨慕春秋啊,春秋現在就是皇帝老子麵前看門打雜的,炙手可熱,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
葉春秋感覺自己的臉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堂堂翰林待詔,成了打雜的了,不過此話糙理卻不糙,葉春秋細細一想,我特麼的六品翰林修撰,還真屁都不是,平時也沒琢磨為什麼翰林清貴,現在一琢磨,還真是。
錢謙左右看了看,然後壓低聲音道:“近來你那鎮國新軍可是眾矢之的,我可是每日都要查看千戶所奏報的,你可要心一些,有一些讀書人……不,是大儒,可在你的怪話呢,自然……現在他們也不上什麼來,鎮國新軍現在名聲好,讀書人誇讚得多,至多也就是為了陛下恩賞的事爭辯幾句罷了,大概也沒人敢鎮國新軍沒資格……總而言之,這輿情,老哥現在是每日都在關注著,算是摸到了些門徑了,用你們讀書人的話,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有人若是要搞怪啊,卻是要心了,可莫怪老哥沒提醒你,這裏頭的事……太髒。”
葉春秋忙是稱謝,這時午門裏有個宦官走到了門洞,錢謙一看,頓時精神一震:“老哥還有事,等閑下來去尋你。”
罷,錢謙一溜煙地往那宦官方向跑去,葉春秋不願和宦官打交道,即便是穀大用的人,他也盡力避免交涉,於是忙是快步離開。
隻是聽完錢謙的話,心裏不免活躍起來,此事的阻力顯然非同可,大儒代表的是輿論方向,頗有些像是後世的大V,這件事想要輕鬆辦成,卻是不容易。
不過葉春秋依舊像從前一樣去國史館辦公,倒是葉春秋見到孫琦忙碌起來,到處雇請工匠,除了朝堂的事,其他事情還算是順利的,倒是有了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