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謙的臉上堆著笑,與那武官到了葉春秋的近前,這武官,劉申自然認得,正是自己營中的一個百戶。
可是這武官的出現方式就耐人尋味了,劉申一肚子狐疑地看著這個自己營中的百戶。
這百戶見了葉春秋,拜倒在地道:“卑下大同前衛百戶鄧通,見過欽差大人。”
葉春秋竟看都不看地上跪著的鄧通一眼,卻是帶著微笑看著劉申,這笑容讓劉申看得很不舒服,似乎有什麼不太好事情要生。
鄧通繼續道:“卑下乃錦衣衛旗,奉命在大同前衛擔任百戶一職……”
聽到這裏,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錦衣衛,是錦衣衛……
劉申的臉色頓時陰暗了下來,他努力地回憶著這個百戶鄧通,這個人在衛中一向不起眼,見了誰都恭恭敬敬的,可他……怎麼會是錦衣衛百戶?
卻見一旁的錢謙賊賊地笑著,對鄧通道:“撿重要的。”
鄧通朗聲道:“這幾日來,前衛指揮劉申放縱軍士劫掠,夜夜如此,不隻如此,得知欽使要賑濟災民,他串通衛中上下武官,早有告誡,是欽差大人來,便要給大人一個教訓;這幾年……”
“住口!”劉申氣急敗壞地打斷了鄧通的話,後頭的話,他已經不敢聽下去了,他萬萬料不到自己的身邊竟有個細作,現在想來,自己不知多少底細落在人家的手裏。
“住口的是你!”這時候,本是臉色平靜的葉春秋突然掠過一絲厲色:“劉指揮,你該當何罪?此前的不算,自本官到了這裏,你竟放縱人燒殺劫掠,塗炭生靈,你可知道多少人因你而遭了毒手。”
葉春秋越,聲音越是冷然:“你食君之祿,居然想要暗害本欽差,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
“嗬,我早就注意你了,你不是要將本官當做文弱的書生嗎?不是慫恿你的部眾想要違抗本欽差嗎?”葉春秋冷笑道,眼中的冷意卻如同一把刀子般地看著劉申:“在大同裏,不知道有多少無辜死於非命,可是有些該死之人竟是未死,今日,本欽差給你一次機會。”
葉春秋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劉申,他的眼裏已燃起了熊熊烈火,而後,葉春秋嘴角勾起,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們不是要反?很好,來人!”
“在!”
鎮國新軍齊聲應諾。
葉春秋大袖一拂,旋過身去,道:“大同前衛謀反,其罪罄竹難書,而今亂世該用重典,本官奉旨安民,不曾料到這大同城裏,竟有這樣的豺狼,你們還記得本官怎麼的嗎?燒殺劫掠者,格殺勿論,違抗本欽差使命者,殺無赦!”葉春秋緩緩地將眼睛眯了起來,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大同前衛,雞……犬……不……留!”
“遵命!”
百餘鎮國新軍應命。
而後嘩啦啦的,所有立著的鋼矛一齊橫起,原本還鬆散的方陣立即開始凝聚,無數稀碎的腳步哢哢地踩在甕城的磚麵上,接著便聽到有人叫道;“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