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趙大夫手上拿著的針越來越近，朱厚照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而他被葉春秋一把抱住，然後很不客氣地被按倒在了案頭上。
對葉春秋來，這是大的事，絕不容有個萬一，所以無論朱厚照怎麼辯解，無論葉春秋覺得朱厚照身上針紮的是不是種痘的痕跡，不當著自己的麵，給朱厚照種痘，葉春秋絕不安心。
朱厚照大叫道：“喂，喂，葉愛卿，你這是要做什麼，朕待你不薄啊，朕……命令你……”
葉春秋可不管這麼多，這是要命的事，他捋著袖子，一手按著朱厚照，正色道：“臣期期不敢奉詔。”
這時，那趙大夫已是來到了他的跟前，這時代的針，大致也就是古代繡花針的水平，嗯，有些粗壯。
趙大夫哆嗦著，最後還是狠狠把針一紮，朱厚照啊呀一聲，出了嚎叫，不過……總算是過去了，朱厚照身軀打抖，無奈地道：“好了，可以放朕下來了。”
“且慢。”那大夫期期艾艾地道：“方才有些緊張，手抖了，草民第一次給真命子下針，所以……”
“……”
朱厚照感覺腦子有點抽，等到又一針下來，手臂上滾了血珠，有人拿棉絮沾了膿液上去塗抹，朱厚照才一臉無語的樣子，他想狠狠地數落葉春秋一頓，偏偏不知該怎麼開口。
這或許就是他唯一的閃光點，無論人家怎麼對他，其實他若是能感受到別人真是為自己著想，倒也不至於不知好歹，他隻是一臉苦惱的樣子，有氣沒處。
葉春秋這時候少不得道：“陛下，臣萬死。”
“好了，好了，大家都無事就好。”朱厚照抬起眸子，勉強擠出笑容看著他道：“朕還以為你要死了呢，別人都朕乃是真命子，自有上庇佑，朕這不是特意來，好讓你沾沾朕的龍氣，或許就算是染上了瘟疫，也可轉危為安，化險為夷了，現在好了，見你還活蹦亂跳的，朕很欣慰。”
罷，朱厚照一下子躍下了案頭，道：“現在，給朕找吃的來，要好吃的，朕餓了，餓死了。”
雖然餓了肚子吃粥挺美味的，可是粥吃多了，卻也免不了膩歪，他現在最想的是上一席酒菜來，好生大快朵頤一番。
葉春秋卻是搖頭道：“陛下，酒菜隻怕沒有，倒是白飯能管飽，這上好的肉菜都供應甕城的傷患去了，臣現在也在為他們的肉菜問題煩惱，惹了花，身體虛弱，若是抗不過去，就是一命嗚呼，可若是多吃些滋補的東西，就有可能扛過去了……”
“有的，有的………”錢謙這時眼睛顯得格外的明亮，忙繼續道：“陛下，臣有肉，臣的肉，就是準備獻給陛下，臣有一匹馬，現在就可以殺了給陛下打牙祭。”
朱厚照吞了吞口水，他確實很久沒有吃肉了，便道：“趕緊的，殺馬。”
“好叻。”錢謙興奮地應下，無論怎麼，陛下肯吃自己的馬，這就是一個很好的開始，他捋起袖子來，道：“臣遵旨。”
過不多時，一盆上好的馬肉就被端了上來，頓時肉香四溢。
朱厚照已是垂涎三尺，興衝衝地招呼葉春秋道：“葉愛卿，來嚐一嚐。”
葉春秋卻是看著馬肉，沒有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