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李公。”謝遷突然駐足。
劉健和李東陽都不禁駐足,看向謝遷。
便見謝遷一臉的不自然,嚅囁著不知該怎麼是好。
這是一個性子剛硬的人,所謂‘劉公斷、李公謀、謝公尤侃侃’,這話的意思是,李東陽善謀略,而劉健善於當機立斷,而謝遷則是能言善辯。
一個能言善辯的人,大致就和死鴨子嘴硬的人差不多,這種人很少願意承認自己的過失,可同時臉皮也很薄,不願意求人。
謝遷幾次想要出口,無奈何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劉健大致明白謝遷的心思,便寬慰道:“於喬,但無妨。”
“哎。”謝遷歎口氣道:“這個不成器的子,惹來這麼大的災禍,真是……真是……罪有應得。隻是……論罪,他不當至此,他……是非曲直,想必劉公和李公也了然於胸了,他這是代子受過,可是毀的也是一生的名節啊,若是任此下去,災禍也就不遠了。謝某……謝某……厚顏,這個子終究是謝某子弟,還望劉公、李公看在謝某的薄麵上,搭救一二,伸出援手,他年輕,有不知是非的地方,也望海涵,可是他的路還長著……劉公……李公……”
三人一齊輔佐先帝開始,已曆二十餘載,謝遷的性子,劉健和李東陽豈會不知?謝遷這二十多年來,從未求人,尤其是容請人網開一麵的,這一刻把老臉都拉了下來,也讓劉健和李東陽唏噓不已。
劉健亦是歎息道:“於喬所言甚是,是非曲直,老夫豈會不知,隻是施救了他,難道這下的幹係都潑在陛下的身上嗎?”
這是實情,皇帝比那種欠了一屁股債,帶著姨子跑了的人都要可恨,可是子怎能有錯呢?子沒錯,隻能是葉春秋有錯,因為子是為了去大同尋葉春秋。
這便是症結所在,讓人覺得可笑又可歎,偏偏這個節解不開,也是枉然。
聽了劉健的話,謝遷的心沉到了穀底。
李東陽沉眉不語,良久方道:“有司要立即著手。”
劉健不明所以地看著李東陽:“什麼?”
李東陽鎮定自若地繼續道:“問題的關鍵在於而今大勢已成,隻要陛下回京,勢必一場熊熊大火勢不可擋,越是包庇,越是拖著不辦,隻會讓人誤以為這是陛下袒護,這不正合了外間傳聞的奸佞之臣嗎?所以大理寺要立即接手,讓涪成去辦這件事,先押起來,如此,這火勢就減輕了一些,等過些日子,再暗使人宣揚一下他的功績,葉春秋終究是有許多功勞的,待大家冷靜下來,事後回想,也就不至如此義憤填膺了,春秋可以暫時在牢中避一避,無妨的,隻要躲過了這個風頭,起複其實不難,大家所看重的,無非是態度罷了,若是陛下袒護他,若是內閣無動於衷,就不啻是火上澆油,所以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力滅火,涪成是劉公的門生,他會知道怎麼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