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點了點頭,也露出了幾分笑意:“所以,有人想要魚死網破啊,這件事當然不簡單,這也是為何有背後人急著要明日禦審,不過就算拖個十半月也沒用,想要從自縊身亡的鄭主事那兒查出點什麼,絕非一日之功,何況想要把他背後的人挖出來,那就更加需要許多時日了,所以二哥這樣做,怕要徒勞無功。”
錢謙皺眉道:“你也不給我一個準話,讓我如何回去向陛下交代?”
葉春秋卻抿了抿嘴:“你回去告訴陛下,讓他耐心靜候,且不要急,明日的勝負,自有分曉。”
“了等於沒。”錢謙有些惱火,不過葉春秋就是這樣慢慢吞吞的性子,卻隻好歎口氣道:“大不了,你不做清流了,跟我一樣做‘奸賊’好了,從前陛下下頭有八虎,不過現在嘛,我看要過時了,我生得黑,你生得白,從此之後,我們做黑白雙煞,他娘的,管他什麼狗屁名聲清譽,隻要陛下肯護著咱們,不是照樣吃香喝辣的,活得還自在一些。”
葉春秋被他逗笑了,卻隻是搖頭,沒有話。
他要做大事,做大事需要名望。
何況,苦心經營的身份,怎麼能拋就拋?
葉春秋認真地看著錢謙道:“告訴陛下,不要衝動。”
得了葉春秋的囑咐,錢謙隻好帶著葉春秋的口信離開了。
葉春秋重新落座,有了方才的一番對談,葉春秋的心裏反而平靜了許多。
他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覺,不知不覺竟到了夜半三更,卻聽到外頭有人道:“葉侍學,有人來找。”
半夜三更的,竟也有人來見,這令葉春秋有些意外。
“不知是誰?”
“這倒不知,卻是堂官親自引來的,他讓你準備一下,隨即就會來。”
夜半冒昧而來的訪客,而且讓自己準備一下,那麼想必二人肯定不會很熟,否則不必正式相見;至於堂官親自引見,可見此人來頭不。
葉春秋叫人拿清水來,雙手捧著掬了水淨了臉,正了正衣冠,方才大大方方地落座。
外頭便傳來腳步,門一開,前後兩個人進來,後頭的人隻朝裏看了一眼,便很快隱入黑夜之中,隻有前頭的人,穿著一件素服,背著手,麵帶微笑著踱步進來。
“葉侍學,在這裏可還好嗎?”
葉春秋看著來人,竟是焦芳。
葉春秋站起來道:“原來是焦公,下官有禮。”
焦芳已是大喇喇地坐下,他背對著燭火,因而麵上一半被光照著,一麵埋在陰影裏,他隻壓壓手:“不必多禮,深夜造訪,沒有攪了葉侍學的睡興吧。”
葉春秋不知他的來意,卻也知道來者不善,鎮定自若地道:“反正也睡不著,能有人拜訪,尤其是焦公這樣的尊客,也是幸事。”
口裏著官場的那一套虛詞,葉春秋卻是用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焦芳,猜測著他的來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