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家夥,終於回來了。
朱厚照忙是對進來稟報的宦官道:“請他進來,請他進來話。快……要快……”
不過多時,在宦官的唱諾聲中,葉春秋徐徐入殿。
這位剛剛從寧夏回來的少年侍學,一下子就成了滿殿的焦點。
葉春秋立即感受到溫暖的目光朝自己看來,於是他抬眸,直視著這個目光,便見目光的主人麵帶著微笑,他坐在金鑾殿上,永遠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也永遠做不到喜怒不形於色,笑就是笑,哭就是哭,而現在,葉春秋能感受到他自肺腑的笑容。
看來……
這家夥好像不太記仇啊。
葉春秋其實事後回想,還是為自己打了一拳朱厚照而有些後怕,這個人可是堂堂子,是這片土地,這個時代至尊貴的存在,平常人莫是打他一拳,便是輕輕碰一下,都可能是萬死之罪。
葉春秋的疲態一掃而空,他朝朱厚照笑了笑,至於兩班的大臣,葉春秋並不理會他們的目光,而是直接走到了殿中,鄭重其事地行禮道:“臣葉春秋見過陛下,吾皇萬歲。”
雖隻是個儀式,可葉春秋頗為認真,他記憶深刻的是當自己一劍刺入安化王的咽喉之前,那安化王可笑地想要招攬自己,而葉春秋隻給了他一個回答,你不配!
在聽到那麼一句話的時候,在葉春秋心裏便有了答案。
能配得上葉春秋‘忠心’的,偏偏就是這個曆史上聲名狼藉的大昏君,來也是覺得好笑。可是對於葉春秋來,這一點都不好笑,這在葉春秋的心裏,不過是他的一個承諾罷了,朱厚照信守了他的卿不負朕、朕不負卿,而葉春秋,同樣也在恪守自己的諾言。
不是奴性,不過是葉春秋甘心情願地為這麼一個不太靠譜的人,真心實意地效死而已。
朱厚照盡力壓抑自己的情緒,口裏道:“平身。”
不過他的眼睛卻在打量葉春秋,嗯?胖了?這個家夥……居然微微胖了一些,看起來,至少長了兩斤肉,朱厚照不免有些悲憤,這家夥……
的不愉快,很快就拋之九霄雲外,朱厚照隨即道:“春秋此番回京,可喜可賀,朕聽……朱寘鐇叛亂,而今,叛亂已經平定,是嗎?”
這輕描淡寫的話,卻是讓所有人打起了精神。
無論是劉瑾,還是張彩、劉宇,又或者是劉健、謝遷諸人,幾乎每一個人都在等待著答案。
有的人,是希望從葉春秋口裏得出他冒功的鐵證,巴不得他露出馬腳;也有的人,是真正擔心河西走廊的時局,就怕叛亂沒有真正平息,最後造成朝廷難以彌補的損失。
而葉春秋,恰恰是那裏的見證者,他的話無論是真是假,都有非常重要的參考價值。
葉春秋在進來之前,就已有腹稿,他沉吟片刻,便道:“陛下,寧夏之亂已經平息,朱寘鐇野心勃勃,勾結不臣,臨機起事,因為此前因為中官清丈官田之事,所以寧夏諸衛大多不滿,於是寧夏大亂,那朱寘鐇竟是糾集了叛軍近十萬人,奢言靖難,叛亂生之時,臣已與鎮國新軍……”
到這裏,有人不禁大笑道:“葉侍學,敢問叛軍當真有十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