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懋不由對葉春秋有些欣賞起來,其他暫且不論,單憑這份擔當,倒越了一個十六七歲少年應有的氣度,隻是……
張懋臉色一冷,沉聲道:“鎮國公,夜禁時調兵,擅殺子親軍,該當何罪?”
麵對這個質問,葉春秋道:“萬死。”
“很好,來人,且拿下吧。”張懋深深地看了葉春秋一眼,接著道:“因是國公,也不便為難,暫時請鎮國公委屈委屈,且先到五軍都督府做客,因為所涉的乃是錦衣衛副千戶,也就不將你送至錦衣衛了。”
做人留一線,顯然是張懋的處事原則,像張家這種延續百年的家族,大抵就是如此。
他們不願意牽涉進朝中的爭鬥中去,因為他們不用爭不用搶,富貴也就擺在麵前;也正因為他們然的地位,所以他們往往不會將人得罪到底,比如這葉春秋,雖然他犯了事要拿人,這個壞人是張懋來做,可是之後,卻聲言絕不送去錦衣衛,這分明又是告訴葉春秋,你自管放心,在朝廷下罪之前,你葉春秋的安全就由他來負責了,當然不會讓葉春秋吃什麼苦頭。
“且慢。”朱厚照連忙打斷,心裏急了,看向張懋,正待要話。
反而葉春秋很平靜,對朱厚照道;“請陛下記住臣弟的話。”
罷,葉春秋竟是露出會心一笑,不需人催促,率先走了,所過之處,一個個生員帶著不舍,有人站出來想要攔住葉春秋,葉春秋用目光阻止。
等到葉春秋到了王守仁麵前,才道:“若是許傑和葉世寬的身子好了一些,記得給我傳一個口信來,無需擔心,英國公會好生照拂我的。”罷,葉春秋很認真地看向英國公張懋。
張懋感覺心裏就如同被一萬頭草泥馬奔過,也不知該怎麼答,最後哂然一笑,被葉春秋的隨性所感染,這家夥,就像是一丁點也不怕似的,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麼事嗎?
正在此時,那劉宇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看到終於來了人,怨毒地看著葉春秋,那眼眸就如同毒蛇般,恨不得一口將葉春秋吞沒。
葉春秋隻是淡淡地看了劉宇一眼,沒有理會他,已是快步而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京師裏,已經足足亂了一夜,等到罡拂曉的時候,葉春秋已經被安排入住在中軍都督府。
張懋確實會好生照顧葉春秋,至少……所住的地方很幹淨整潔,居然還有一張沙,那差役道:“英國公有吩咐,若是鎮國公有什麼需要的,大可以,鎮國公權當在此暫住。”
葉春秋頜道:“能否多拿一些筆墨紙硯來。”
“這個……好。”這並非是過份的要求,顯然這位鎮國公非但是公爵,還是狀元,文華無雙。
“還有……”
“嗯?”
葉春秋坐在沙上,很舒服地道:“這沙是哪裏買來的,什麼價格?”
“噢,是采買了一批,大致……價格是在**兩銀子吧。”
葉春秋搖搖頭,歎息道:“買貴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