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看到,有飛蟲在這一個個渾身汗臭的人之間穿梭,可是……依舊沒有人動彈。
穿著板甲的人有兩種,一種頭盔上插著花翎,另一種則是一根雞毛,似乎有所區分,想必那鮮豔羽毛的,就是‘武官’吧,可是在這裏,無論是官是兵,竟都全副武裝,皆是起碼負重著三四十斤,卻還手抬起來,做著射擊的動作,陳蓉看得不禁咋舌。
“陳兄。”張晉終於忍不住地道:“還沒到正午嗎?我看哪,這文章可是寫不下去了,無法動筆啊,莫非要,今日入營,見鎮國新軍操練,乃列為五隊,皆凝立不動,呆若木雞嗎?”
“噓,別話。”陳蓉卻是收起了平日跟張晉嬉笑的心情,表情很是嚴肅,像是怕打擾到那些在全神貫注操練的鎮國新軍,甚至故意壓低了聲音,才對張晉繼續道:“你覺得輕巧,不妨去試一試,當初我讀書的時候,家父為了都督我的功課,責罰起來,便是讓我立幾炷香的,你真以為隻是站立有這樣輕易?莫他們身上負重,還要平舉起火銃來,便是讓你不著寸縷,隻這樣站著不動,別一個時辰,便是半個時辰,你都要生不如死。這鎮國新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邊著,陳蓉的臉上浮出了欣賞和敬佩之色。
張晉一軲轆地翻身起來,不以為然地道:“哪裏的話,我這就站你看。”
他果然站著不動了,開始很輕鬆,甚至帶著挑釁的樣子看陳蓉,可是隻過去了一炷香,便突然感覺到沉重了,兩注香不到,他感覺雙腿漸漸如灌鉛一般,仿佛已不再是自己的了,再之後,連三炷香都難以堅持。因為在此之後,哪怕隻是過去一個呼吸,都令張晉難以承受,身體的肌肉酸痛倒是輕的,最緊要的是這麼站著,汗水落下,便覺得有些癢,可不去抓,便開始奇癢難忍,隻恨不得立即將自己癢處撓破。
張晉起先還有些不服輸,非要給陳蓉一點顏色看看不可,結果再之後,就恨不得殺死自己了,他覺得頭皮要炸開,身上每一寸,沒一處是舒服的,尤其是那雙腿,隻想著手動一動,撓一撓身子便好,或者是腿動一動,隻輕輕挪一步都可,還未到三注香,他便敗下陣來了,而後驚愕地看著那些依舊還在屹立不動,汗如雨下,卻已足足站了一個半時辰的鎮國新軍們。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居然感覺有一種森森然的感覺。
這些人……是瘋子吧。
絕對是!
張晉在現這些鎮國新軍的可怕之處,突然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這就難怪葉老弟平時倒還正常,可有時候卻總是莫名其妙地瘋了,現在看來,也不是沒有道理啊,這特麼的是一個大瘋子帶出了一群瘋子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