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突然哈哈地笑起來。
王漢忠以為葉春秋此舉是因為他的主動商談而高興,便也跟著笑了起來,邊催促道:“公爺,咱們講一個好價錢,如何?”
葉春秋卻是慢悠悠地道:“不必了,我沒興趣。”葉春秋看著王漢忠,眼中有著嘲諷的意味,道:“你現在帶來的種子,對我來,一錢不值。”
王漢忠的臉色微變,他本就是個童生,而後下了南洋經商,身上帶著市儈之氣,性子狡詐,聽了葉春秋的回答,不禁冷冷笑起來道:“噢,既然公爺不要,那麼在下也就沒什麼好的了,不過……”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才道:“公爺是寧波人吧?”
葉春秋想不到此人已經打探了自己的底細,卻懶得理他,端起茶盞:“請吧。”
王漢忠卻是嗬嗬一笑道:“且聽學生將話完,公爺可知道咱們大明乃是富庶之地?曆來嘛,財不可外露,而今既露了財,佛郎機人怎麼不惦記呢,往後哪,隻怕會有更多的佛郎機人慕名而來,他們萬裏迢迢,隻為求財,這一點,倒是和學生一樣……”王漢忠眯著眼看著葉春秋,眼眸之中顯露著森然的光芒,接著道:“可若是求不到財……”
這話外,顯然有弦外之音,若是求不到財,那麼人家可就要你的命了。
王漢忠一點兒也不擔心大明朝廷這些人會對他怎樣,大明作為他的父母之邦,他太清楚朝中的袞袞諸公們是如何恪守所謂的‘待客之道’了,所以他自覺得自己放肆一些,也沒什麼妨礙的。
他話音才落下,卻見葉春秋已長身而起,走近了他,葉春秋背著手,抿嘴一笑道:“嗯?若是求不到財,會如何呢?葉某人還要請教。”
這個方才在王漢忠麵前還帶有幾分稚氣的少年郎,個頭不低,現在在王漢忠的跟前,莫名的給著王漢忠不的壓力。
王漢忠方才還麵帶幾分得意之色,可是猛地感受到走到自己跟前的葉春秋身上一種強烈的壓迫,他本想冷笑著去看葉春秋,卻現葉春秋也同樣在看著他,這雙眼眸,方才清澈見底,現在卻是釀著濃重的殺機,殺機畢現,何止是眼睛,雖是葉春秋的身體隱藏在蟒袍之下,可王漢忠感到葉春秋如一頭蓄勢待的獵豹一般,仿佛渾身的肌肉都已繃緊。
王漢忠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竟是有些慌亂了,身軀可冷不然地哆嗦了一下,道:“你想做什麼?”
葉春秋咄咄逼人地看著他:“方才的話,你沒聽到嗎?我問的是,若是求不到財,會如何?”
“我……我……”王漢忠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卻見葉春秋又突然朝他露出了淺笑,這淺笑竟帶著一種別樣的魅力,彬彬有禮之中,又給人一種不容侵犯的感覺。
王漢忠立即大叫道:“我乃佛郎機大使,是總督阿方索大人的使節,是你們的客人……”
“滾吧。”葉春秋眼眸一閃,不屑地從嘴縫裏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