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漢中看葉春秋臉帶微笑,卻是久久沒有話,倒是覺得一直冷待他的葉春秋終於有了幾分人情味,正想著趁機再跟葉春秋些什麼……
葉春秋卻在此時收起了笑意,道:“可既然如此,王先生如此擅長給佛郎機人出謀劃策,那麼就理應知道,即便他們襲了泉州,非但不會使朝屈服,甚至可能會招致龍顏震怒,大明是絕不可能做出妥協的。”
王漢忠臉色微微一變,突然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葉春秋繼續道:“既然明知道襲擊泉州,無法使朝廷做出妥協,可是為何王先生卻還非要再來呢?葉某人對此,實在是大惑不解,還請王先生指教。”
王漢忠眼神有些飄忽,尷尬地道:“哈……沒有試過,怎麼會知道呢?”
葉春秋臉色突然一冷,麵若寒霜:“不,我不這樣認為,我認為可能隻有一個,那便是……王先生入京,是有一件事要做,不是致歉,也不是斡旋,而是刺探。”
王漢忠一聽,臉色驟變,他陰沉著臉道:“什麼,你胡。”
“胡嗎?”葉春秋冷笑一聲,目光如古井般幽深,看著他道:“你為何要刺探呢?有什麼事是值得你刺探的呢?這一直都是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所以我便讓錦衣衛的朋友一直盯梢著你,在津衛,有個叫鄧達的商賈,想必和你是老相識吧?”
聽到這裏,王漢忠打了個冷顫,慌亂地道:“我……我不認識。”
葉春秋豁然而起,突然死死地盯著王漢忠,眼神越冷冽,道:“這鄧達在你登6的津準備取道入京的時候,就和你有過接觸,而這鄧達的底細,錦衣衛也已經摸清了,此人是個絲綢商人,還牽涉到了走私買賣,他乃是嶺南人,與你有舊,此次從嶺南至津衛,名為走商,其實卻一直在津衛附近走動,繪製地圖,而你作為使節,來時就有海船停泊在水麵上,這船上的人一直和他有接觸……”
王漢忠看著葉春秋,隻是早沒有了平日的得意之色,臉色越加灰暗,不確定地道:“你……你是什麼意思。”
葉春秋道:“意思很簡單,佛郎機的艦隊理應就在津外海,他們一直通過走私的船得到許多的消息,有津衛的地理,有京師的反應,你和那鄧達,一個在京師,一個在津衛,根本就不是來致歉,也不是經商,你們是佛郎機人的馬前卒,將無數的訊息傳遞給附近的佛郎機艦隊,目的就是讓這佛郎機艦隊突襲津衛,我……的沒有錯吧?”
王漢忠突然腳下有些軟,險些一屁股癱坐下去,慌張地道:“我……我,你……你胡,你莫要含血噴人。”
葉春秋不理會他,而是自顧自地繼續道:“佛郎機人襲擊泉州,卻沒有進行搶掠,這就明,他們隻是想製造東南的混亂,讓我大明人心浮動,可是你很清楚,單憑襲擊泉州,是不足以讓朝廷妥協的,這世上,唯一能令朝廷妥協的辦法唯有一個,那就是襲擊津衛,津衛乃是京師的門戶,一旦能拿下津衛,京師便徹底的暴露在佛郎機人的炮火之下,隻有做到這一點,才會真正的引朝野震動,到時,你們借此要挾,才可以漫要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