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所報出來的數目,是文數字也不為過。
數百萬兩紋銀,就算國庫什麼都不幹,也維持不了這個水師。
劉健等人心如明鏡,乃至於那些愛鬥嘴的禦史,現在也都啞火了。
沒錢,你個卵。
倒是此時,有人笑了笑,此人正是吏部尚書張彩,張彩含笑道:“鎮國公所言甚是,隻不過,這個造價還是太高了吧,話又回來,老夫聽坊間,鎮國公已經開始招募水師人員了,看來這一次,鎮國公對於鎮國府新建水師,是誌在必得。”
他一語道破了機,水師的事,他無法反駁,其實他也不懂,不過現在懷疑葉春秋的居心,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葉春秋想做什麼呢?貿貿然地想要建水師,這是什麼意思?
這使不少人帶著狐疑看向葉春秋,甚至有人心裏一喜,覺得這葉春秋被抓住了把柄。
葉春秋卻是淡淡然地道:“水師,誰願意建,是朝廷也好,是鎮國府也罷,其實都是一樣,都是為朝廷效命。”他並不否認這件事,接著繼續道:“現在鎮國新軍繳獲了三十艘艦船,自然要物盡其用,招募人員,學習航海之法,如若將來朝廷要建水師,這些人員調撥給朝廷用來訓練人員,也未嚐不可。”
“張公的意思是,朝廷要建水師嗎?這好極了,這是利國利民之舉啊。”葉春秋開始吹捧起張彩的遠見,然後一字一句地道:“其實……張公的意思,晚輩倒是很明白,幾百萬兩銀子,多也不算多,以朝廷之能,怎麼籌措不出?張公心憂國家,想必是想借著建水師,而更改眼下朝廷的頑疾,是要加征稅賦了,若能如此,有益於國家,張公目光高遠,教人佩服。”
張彩聽著葉春秋的話,臉色青一塊白一塊,卻是語塞。
他是吏部尚書,錢的事和他沒有關係。
這姓葉的倒是夠可以的,直接給他戴了一頂高帽,偏生所有人都知道,眼下這個稅製有問題,非改不可,這其實是全下人的共識,可問題在於,怎麼改呢?
加稅,加稅,你加誰的稅,尋常百姓的嗎?
人家已經夠苦了,你再怎樣剝皮敲骨,還能從他們身上刮出幾百萬兩紋銀來?
那麼接下來,有錢的不是士紳,就是宗室了,士紳們白花花的銀子,那可是一箱箱地放在自己的床底下,可這個錢,你敢拿嗎?你打他們的主意,且不地方士紳,這滿朝的大臣,哪一個不是士紳之家?連你張彩也是士紳人家,你自己願意割自己的肉,其他人卻是未必肯,真要敢在這上頭打主意,莫你是吏部尚書,你就算是子,人家也和你拚了。
撥一毛以利下而不為。老祖宗們早就看穿了這一切,這話的意思就是,那些具備財富、能力之人,舍出一點點而對社會有益之事,他也會無動於衷。
加稅,無疑是要命。
宗室也有的是銀子,你看人家修的宮室,看人家有多少田地,可你動得了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