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葉斯成了和所有鎮國新軍生員們一樣的人,連他的貴族出身,那起初的優越感也不見了蹤影,因為在這裏,似乎沒人計較這個,連那王參事,竟也和士卒們一起吃飯。WwWCOM
據王參事的父親,居然是大明的宰相,葉斯突然就覺得沒什麼可炫耀的了,不過他唯一比別人好的,就是別人是用布條刷自己的靴子,而他卻是從外頭高價買了個毛刷子,刷靴子的時候,他完全是一丁點髒汙都不放過,連靴後根都要擦拭的一塵不染。
這已是他最後一丁點的驕傲了。
葉春秋知道,新兵的訓練,不過是第一步而已,無非是培養體力和紀律,將所有人磨合在一起,成為一個集體。
水師要形成戰鬥力,要走的路還很長遠。
可是葉春秋反而不疾不徐,某種程度來,是因為這些佛郎機水手令葉春秋省了許多的事,至少可以使水師形成戰鬥力的度增加數倍不止。
葉春秋現在是兩頭忙碌,今兒回到家中,感覺氣氛有所不同,剛剛到了大門,便見葉鬆翹以盼地站在那裏。
因為回來得遲,此時已經星月當空,葉鬆口裏帶著幾分酒意,見葉春秋回來了,便連忙上前道:“今兒我去盧家吃酒了。”
葉春秋不置可否,卻是背著手繼續過了中門,一麵淡淡地道:“到廳裏去。”
二人一前一後地到了後園的花廳,葉春秋坐下,葉鬆則欠身坐在葉春秋的旁側,隨即道:“那盧侍郎再三邀你去,我都擋了駕,後來實在磨不過,便索性代了你去,隻是這一去,卻是嚇了一跳,到了那裏,竟是有不少人來陪坐,於是我努力記住他們的官職,各部堂都有,還有幾個,在錦衣衛的也受邀了,他們將我待若上賓,了許多的漂亮話。”
著,葉鬆將一份擬好的花名錄給葉春秋看。
葉春秋隻略略一看,竟有數十人。
此時,葉鬆繼續道:“這些是我記住的,也可能有人沒記住的,或者是官職錯了,不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葉鬆深看葉春秋一眼,又道:“春秋,這些是台麵上的人,卻很駭人,你看這個,翰林侍讀楊雄,你認得吧,此人的清名也算是下皆知的,他連劉瑾也不懼,曾對劉瑾有過彈劾,本來要罷他的官,是內閣死死將他保住的,此人還在四川布政使司做過一任知府,據官聲也是極好的,人人交口稱讚,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葉春秋知道葉鬆是聰明人,他看到名單,就感覺不對勁了,而葉鬆居然不露聲色地把所有人都記了下來,也算是難得。
葉春秋便道:“而後呢,他們了什麼?”
葉鬆道:“要嘛是敘一敘同鄉之誼的,要嘛……就是誇獎春秋的,不一而足。”
“沒有提海貿的事嗎?”葉春秋似笑非笑地將名錄放下。
葉鬆搖頭道:“這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