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在官場上混的時日也不算短,遇到的事情也不算少了,老狐狸還見得少嗎,對於這隻狐狸心裏打的如意算盤,葉春秋又怎麼看不出來?
葉春秋心裏一片清明,卻是抿了抿嘴,隨後道:“噢,唐寅?春秋倒是聽過一些,此人可惜了。 WwWCOM”
他了一聲可惜,自然是的是他因為牽涉到了弊案,結果堂堂解元,卻被朝廷永不敘用,從此再無緣科舉。
可是這話在朱厚燁的耳裏聽著卻是顯得刺耳,這意味怎麼聽,倒像是葉春秋唐伯虎跑去跟寧王父子混,很是可惜了一樣。
隻是來不及等這朱厚燁調整好心態,葉春秋又慢悠悠地道:“不過……春秋有公務在身,沒有閑餘的時間,葉某還有事得處理,殿下,走了啊。”
這一次,連一句再會都沒有了,就已經將車門也關上了。
意思就是,大家以後別見了!
這態度,哪裏是把朱厚燁當郡王,當乞丐還差不多。
這也是葉春秋的本意,方才他門子攔住了朱厚燁,誰料到這個朱厚燁如此的不識趣,居然在門口幹等,這死纏爛打的功夫,尋常人倒也罷了,可是堂堂一個郡王,這得多下賤哪,也由此可推論,寧王府是多麼想和鎮國府打上交道,所以必須徹底斷了他們的癡心妄想,讓他們知道葉春秋的決心,葉春秋但凡客氣半分,都可能使他心裏燃起一絲希望,從而繼續胡攪蠻纏下去。
葉春秋在車上坐下後,馬車也隨之而動,葉春秋靠在沙上,不禁失笑喃喃道:“子見南子……”
虧得這上高王想得出來,拿這個來攀交情,也真是難為了他。
這也令葉春秋有些得意,對方如此挖空心思,想必也是無奈吧,寧王府雖然富貴,卻絕對沒有葉春秋有錢,想來送禮,也不看看葉春秋看得上看不上,難聽點,葉家現在這份家業,能活生生地把寧王父子砸死。既然不能用錢鋪路,就隻好假裝斯文了。
斯文?
若是別人,葉春秋或許還會講斯文,偏偏葉春秋知道這父子二人日子必定會行謀反之事的,以葉春秋的立場,還有什麼和他們講斯文的必要?
葉春秋對他們,可謂是避之不及。
而朱厚燁呢?
此時依舊站在那清冷的街道上,看著那馬車滾滾而去,老半還沒有回過勁來。
作為郡王,他見過很多傲慢的人,可是在郡王麵前,傲慢也是有限,大抵也就是裝裝BI罷了,讀書人的通病嘛,可似葉春秋這樣,完全不將他當一回事,簡直就是將他當做垃圾一般看待的,卻是頭一個。
本來朱厚燁是興匆匆地來,他對京師的一些局勢當然有所了解,自是很清楚這位鎮國公對陛下的影響力,原是想好生打一下交道的,可是現在,他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痛,很疼。
他咬了咬牙,原是清秀的麵上,浮出了森然之色,霎時顯得猙獰可怖起來,可是很快,這張臉又恢複回了若無其事的樣子,而後如故地那派溫文爾雅之態,默默地上了停靠在一旁的車,徑直往鴻臚寺去了。
………………
造艦的計劃,是葉春秋這陣子勤於往鎮國府的研究院跑動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