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春秋注視著這一對父子,他本是極力想避免和這二人接觸,可是世事難料,這二人就如那狗皮膏藥一樣,你越是想離得遠遠的,他們卻是屢屢要貼過來。 WwWCOM
不過……
或許是因為朱厚照今日在暖閣的時候給了他一些觸動,那個時候,朱厚照明知會惹來麻煩,卻是依然願意抬舉唐寅,而這一切,不過是因為葉春秋同情唐寅而已,這令葉春秋心裏的想法更加堅定起來。
事實上,有時候葉春秋覺得自己過於世俗,朱厚照對自己很夠意思,而自己卻明知這一對陛下的王叔和堂兄圖謀不軌,卻是想極力不與他們打交道,所為的,不過是明哲保身。
可是現在,葉春秋的心境突然生了一些改變。
葉春秋沒有過多的深思,便繼續道:“怎麼,唐兄不在此嗎?”
一句很輕描淡寫的話,似乎沒什麼問題,可是寧王父子,臉色卻是不約而同地變了。
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父子二人,也不知在暖閣中,葉春秋是有心還是無意,或許是葉春秋當真同情唐伯虎,所以想要保薦他,又或者是故意想給他們父子難堪,可無論如何,唐伯虎的事,卻還是讓寧王有點尷尬,現在葉春秋又提及了這件事,很有揭人傷疤的意味。
朱宸濠的臉色微微有些僵硬,身後的朱厚燁甚至眼裏掠過不悅之色。
可是朱宸濠很快便將那抹尷尬掩了過去,哈哈笑道:“唐寅身子有所不適,已是先回去歇了,改日本王定當帶他登門,親自拜訪鎮國公。”
“不必了。”葉春秋道:“我事兒比較多一些,沒這個空閑,據唐兄現在過得很不如意,也幸得寧王殿下收留了他,寧王禮賢下士,實在讓人敬佩。”
若是這禮賢下士四字出自別人的口,朱宸濠也許會暗暗得意,可是自葉春秋的口中出,有了之前的前車之鑒,卻是令朱宸濠猜不透葉春秋是當真讚賞,還是諷刺了。
朱宸濠自是不願意再提唐伯虎,可是葉春秋左一口唐伯虎,右一口唐兄,都令他覺得很是不爽,所以他道:“鎮國公可是忙著造艦之事?此事,本王也是略知一二,鎮國公為了靖平我大明的海患,實在是操碎了心啊,有鎮國公這樣的良才,實是陛下的幸運。”
“不敢。”葉春秋依舊是那淡然之態道:“寧王殿下言過了。”
站在朱宸濠身後的朱厚燁便幹巴巴地笑著道:“父王時常拿鎮國公來教導王,要王多向鎮國公學習。”
他們父子一唱一和,糖彈攻勢淩厲非常。
葉春秋反而笑了,道:“這可不好!”
“什麼?”寧王父子麵麵相覷。
葉春秋卻道:“寧王殿下乃是宗親,固然是貴不可言,可是有些事,寧王殿下可以做,上高郡王殿下也可以學,唯獨是有些事,卻是不能做不能學的,什麼樣的人,便安什麼樣的本份,自然,兩位殿下一定比子要清楚這些的,畢竟兩位殿下都是賢明之人,理應知道國朝的規矩,外姓能做的事,宗親不能做,宗親能得到的,外姓自然得不到,這便是法,是度,大家各安本分,如此而已。就如葉某人這樣,又是練兵,又是締造水師,這個……兩位殿下還真不能學,噢,實在抱歉得很了,葉某人還有事,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