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自取其辱(1 / 2)

高高坐著的朱厚照,頓時又是無措,而事實上,他心裏已是震怒,開始對寧王還隻是反感,現在卻已是怒不可遏了,可是……

朱厚照在短暫的呆愣過後,卻不得不下了金殿,也朝那靈位拜倒道:“玄孫朱厚照,拜見太祖。Ww W COM”

朱宸濠心裏已是得意非常,卻是努力收斂住自己的得色,將手上的靈位放在殿中,自己也拜倒,接著便哭訴道:“曾孫朱宸濠不肖,為奸賊所羞辱,玄孫朱厚燁,竟被閹割,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而今厚燁再不能人道,實在有辱祖宗,祖宗若是在有靈,還望能降下罰……”

朱厚照本是恭敬地對著那牌位跪下行禮,卻還沒有等他站起來,便讓朱宸濠的話再次給氣著了,於是氣衝衝地站起來,怒目看著朱宸濠道:“你葉春秋指使了鄧健閹了你的兒子,你有什麼證據?”

朱宸濠是早就想到朱厚照會問到這個,怎麼沒預想想好辭?立即道:“老臣的護衛,俱都可以作證,當時他們都在場。“

這便是人證了。

在這大殿裏的許多人,心裏忍不住寒,甚至不少人擔心地看向葉春秋,因為任誰都知道,這一次這寧王不知吃了什麼藥,這架勢,完全就是誓要和葉春秋死磕的姿態,甚至可以是為了和葉春秋死磕,不惜得罪子,不惜因此有可能為將來惹來災禍。

朱厚照則是看向葉春秋,臉色凝重地道:“葉愛卿,你來,寧王所言的果是屬實嗎?”

自朱宸濠進來後,葉春秋雖也是隨著百官對著那太祖高皇帝的靈位行跪拜禮,可是一直都是如一個旁觀者,安靜地聽著朱宸濠全然對他滿帶攻擊的辭。

直到現在,當朱厚照終於問起了自己,葉春秋這才徐徐而出,接著向朱厚照行了個禮,道:“正德三年,僉都禦史王洪,試圖汙蔑浙江提學何宗師作弊,於是捉拿有關人等,屈打成招,禦史鄧健恰好在考場監考,亦為人所拿,重刑之下,寧死不屈;正德三年歲末,鄧健入京述職,遭遇白蓮教之亂,白蓮教見他有官身,亦是日夜拷打,身無一片肌膚完好,滿身盡化膿瘡,白骨森森亦是目力可見,他非但不肯屈服,反而破口痛罵教匪,拷打完了,傷口腐爛,便拿著瓦片,親手刮去身上腐肉,此後,他屢屢上書彈劾,甚至陛下若有不端的舉動,他亦是動輒破口大罵,下禦史,幾人可以做到他這般?似這樣的人,寧王殿下口稱臣下指使他雲雲,嗬……”葉春秋到這裏,輕蔑一笑,道:“我與鄧禦史,私交匪淺沒有錯,我敬仰他的為人也沒有錯,可是寧王殿下竟指使二字,不覺得可笑嗎?”

滿殿肅然。

起鄧健的大名,這朝堂之上,誰人不知?這絕對是茅坑裏的臭石頭。

若是看過他履曆的人,保準要心裏毛,因為鄧禦史的曆史,就是一布恐怖片,若是這時代當真可以攝影,那麼無疑鄧禦史和貞子沒有任何分別。

無數次的拷打,無數次的死去活來,甚至身上的腐肉生出了蛆蟲,寧可用瓦片去磨著自己的筋膜和骨頭,可不願屈服,還有那蓬頭垢麵,幾乎半死之下,竟還罵聲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