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下次,決不輕饒,你這個奴婢,懂個什麼,嗬……朕是素知春秋的,春秋的誌向和朕一樣,你這奴婢怎麼會懂呢?”朱厚照前半句得冰冷,後半句卻是漸漸地緩和下來,猶如這開春一般,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暖意,而後他又猛地歎息。
就在此時,外頭有宦官匆匆進來,恭謹地道:“稟陛下,鎮國公到了。”
朱厚照將目光從劉瑾的身上收回,麵露喜色。
這也算是為劉瑾解了圍,劉瑾忙道:“奴婢告退。”
等朱厚照去吧,他忙不迭地告退出去,出了暖閣,迎麵正好撞見了徐徐而來的葉春秋。
想著朱厚照剛才那差點又要怒的樣子,劉瑾驚魂未定,此時見了葉春秋,便擠出笑容道:“見過鎮國公。”
葉春秋朝他點頭,按照以往,葉春秋素來是對他沒好印象的,也懶得理劉瑾,今兒也許心情不錯,語氣難得很和睦地道:“劉公公好。”
劉瑾笑了笑道:“陛下正在裏頭等著呢,陛下很不舍鎮國公,鎮國公……”
他看了葉春秋一眼,帶著幾分懼意,他哪裏想到,幾年前他還想著將此人召入京師,想要好生利用的秀才,而今居然不但能和自己平起平坐,而且還隱隱高過他的一頭。
想到這些,不免又令劉瑾心裏酸,卻還是對葉春秋笑著道:“鎮國公真是好福氣,羨煞奴婢了。”
“哪裏。”葉春秋頜:“我決定明日就走了,今日來向陛下辭行,劉公公與我,也算是有緣,將來,隻怕再難相見了,來,還真是令人覺得心裏複雜,劉公公也保重吧。”
他的語氣之中,再不見從前的鋒利,反而帶著幾分唏噓。
劉瑾狐疑地看著葉春秋,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也不知葉春秋是真情還是假意,他心思一轉,旋即又露出了笑容,道:“是呢,奴婢在這兒,會好生伺候著陛下的,鎮國公但管去就是了。”
劉瑾猛地想到,是啊,和他為難做什麼呢?人家都要去關外稱孤道寡了,從此之後,能和自己有什麼利益衝突?
明兒起,大家彼此是大路朝,各種一邊,難道還不識相不成?
所以劉瑾也對著葉春秋用心地行了個禮,道:“鎮國公此番出塞,這塞外苦寒,鎮國公也要心了,即便鎮國公去了那裏,陛下在京師,也是掛念得緊,鎮國公在外,能否遏製韃靼,倒無所謂,可是自身的安危,卻要在意,將來在塞外,鎮國公若是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讓人傳一份書信來,奴婢能幫的,自然也會幫上,嗬……”
這一番話,半真半假,劉瑾想,現在葉春秋走了,能威脅到他的,卻不再是葉春秋,反而是……
他眯著眼,卻是朝向那禦馬監的方向看了看,旋即一笑,道:“鎮國公,快進去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