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唐伯虎痛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因為這廝的酒量實在驚人,葉春秋曾聽人過,這酒量好的人,大抵心事重,現在看來,這唐寅的心底,實在背負了太多東西。 WwWCOM
葉春秋是有些微醉了,好在身體素質極好,卻是乘著酒醒,拉扯著唐伯虎,提劍到了賬外。
此時是正午時分,葉春秋長劍在手,一柄劍宛若遊龍,竟是行雲流水,在陽光下,這通體漆黑的長劍,帶著光輝,與葉春秋的身體合二為一,葉春秋目光陡然變得淩厲,也不知是酒精上頭,還是如何,一雙眸子,猶如錐子一般,口裏低喝一聲:“殺。”
殺字出口,手中長劍宛如灌上了千鈞之力,狠狠刺出,竟是仿佛一下子刺破了眼前的虛空。
一些新軍生員們被吸引,紛紛駐足圍觀,俱都叫好,唐伯虎在旁亦是笑道:“妙,妙不可言。”
一套劍法下來,葉春秋渾身大汗淋漓,竟有一種不出的痛快,隻感覺全身通暢,目力所及,越過無數人,便是那廣闊的地,青草依依,牛羊可見。
葉春秋將劍一收,長袖一甩,正色道:“營中隨時做好戒備,子彈入膛,衣甲不得離身。”
罷,便又重新回到了帳中。
當晚,雖是心頭有很多的煩心事,可大概喝的酒多了,葉春秋倒又睡了個好覺。
許傑對外頭的朵顏部族人滿心都是腹誹,總想去向葉春秋抱怨幾句,這些牧人,對新軍的仇視心理很大,偶爾出去巡營或是取水的新軍生員,總不免和他們有言語上的衝突,甚至雙方語言不通,卻都能用各自的語言怒罵幾句,好在生員們軍紀嚴明,倒也沒有挑事。
第二,將近傍晚,氣憤難平的許傑,終於忍不住地想去帳中將此事報知葉春秋,卻被外頭的唐伯虎攔住了。
唐伯虎道:“許隊官,鎮國公現在也很氣惱,何必要再惹他不喜呢?朵顏部蛇鼠兩端的事,難道公爺會不知嗎?不要再給公爺平添煩惱了。”
回來,許傑起先是不太看得起唐伯虎的。
讀書人有兩種,一種是許傑這種,此前是個書呆子,可是跟著葉春秋見過真正的世麵,學了真正的殺人術,雖然沒有治國平邦,卻也算是立過汗馬功勞。
還有一種,便是唐伯虎這種,讀過許多書,書中之言信得多一些,現實裏卻是眼高手低。
事實上,讀書人之中,本就有分別,而這種分化,在沒有鎮國新軍之前,並不明顯;可是有了鎮國新軍後,一批如許傑這樣的‘生員’便湧現了出來,他們的世界觀,早已有了翻覆地的變化。
好在唐伯虎跟著葉春秋之後,許多行為都沒有惹來許傑的惡感,反而覺得唐伯虎書生氣雖是重一些,人卻不錯。
平時唐伯虎總是跟在葉春秋的身後,葉春秋的許多事,都是通過唐伯虎來協調,唐伯虎早沒了當年江南才子時的盛氣淩人,待誰都是客客氣氣的,而且雖然有些事,他雖不懂,卻也肯去學,令鎮國新軍生員們對唐伯虎的印象很快就有了大大的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