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八章:大書特書(1 / 2)

對葉春秋來,子立不立功勞是其次,他能活著回來,已是萬幸了,醉醺醺的從大帳中告辭,與朱厚照一夜暢聊,豪氣飲葉春秋頗感勞累,到了自己帳中,倒頭便睡了。 Ww WCOM

次日一早,龍駕與鳳駕並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行駛著,粼粼晨光照著遼闊的草原,燦燦光芒灑在龍駕上,顯得越的莊嚴,威猛神武。

那花當淚流滿麵的一瘸一拐將聖駕送到十裏之外,滿麵帶著不舍之色,眼眸裏含著依依眷戀之情,當然這些都是裝出來的。

可是草原頭一號大孫子之名也並非浪得虛名,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跟送爹一樣的,神色沉重,難過,傷心到了心底深處了。

葉春秋坐在馬上,伴在聖駕之前,回眸深看那還佇馬而立目送著聖駕的花當,此時對他的惡意反而減輕了一些。

這個家夥無恥卑鄙,臭不要臉,豬狗不如,這個世界上最肮髒的詞彙用在他的身上,都一丁點沒冤枉他。

可葉春秋細細一思,卻又不禁想到這或許就是夾縫中求生出存的朵顏部,他們所處的險惡環境,正因為如此,他們需要審時度勢,一旦風向變了,若是慢了一步,就可能遭致滅頂之災。

每一次草原風起雲湧之時,就是朵顏部站隊的開始,站對了,就能苟且,站錯了,身死肉身滅,有種永不得生的味道。

所以某種程度,花當的滑頭和無恥,也是形勢所迫,他一定相信,這個自詡是成吉思汗子孫的漢子,照樣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心底也有自己的豪情,隻是可惜,豪情不屬於這個羈縻衛都指揮使,至少現在,再不會有了。

身邊有人歎息,葉春秋側目看去,卻是錢謙朝著那花當的方向眺目過去,一聲長歎。

和錢謙,葉春秋是老相識,笑吟吟的和他並肩而騎。

“錢兄何故歎息?”葉春秋好奇的追問錢謙。

錢謙麵露淡淡憂色,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感喟道。

“其實我覺得,我和花當挺相投的,看到他,就像看到了我,我在想,他現在心裏一定很難受。”

“嗯?”葉春秋疑問的看著他,似乎感覺聽錯了一般,有些驚訝的道:“此話怎講?”

錢謙收斂起憂色,神色倦懶的道。

“你是不知,每一次,當我去討好另一人,各種搖尾乞憐時,其實也會有像紮針一樣的痛。”錢謙在晨曦下看著葉春秋,或許隻有在這個故友麵前,錢謙才肯露出自己的另一麵,粼粼晨光映著他的臉,襯得一張飽經風霜的臉滿是悵色。

“然後呢?”葉春秋樂於做一個傾聽者。

錢謙卻是笑了。

“可是痛過之後,我便更加搖尾乞憐了,因為既然已經痛過,人往高處走,總要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東西。世途險惡,我錢謙既不能文,武功也是泛泛,帶兵打仗,更是笑話。不靠這個,憑什麼一路向前呢,所以,我越是巴結逢迎,心裏越痛,心裏越痛,溜須拍馬就更狠,痛著痛著,後來覺得自己反正已經這樣多的不要臉了,心裏也就輕鬆多了,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