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楊家算是安全過關了。
如此一想,楊廷和終於打心底裏開懷起來,臉上卻是寵辱不驚的樣子,將奏疏完完好好地送回給那書吏,交代道:“立即送去待詔房,草擬旌表的奏疏吧,時間緊迫,萬萬不可貽誤了。”
這書吏點頭頜,接過奏疏,便火去了。
隔壁就是待詔房,今日倒沒什麼旨意要草擬,翰林們樂得清閑,幾個人開著窗,喝茶賞著窗外的鵝毛大雪。
清貧的翰林其實是挺願意來當值的,因為當值喝的是公家的茶,燒的也是公家的煤球,這煤價,而今是日益高漲了,一般人家都到了燒不起的地步。
葉辰良就坐在這裏,他隻是個的庶吉士,在待詔房理,屬於臨時的差遣,換句話來,他是實習生,所以在這裏,他的地位最是卑微,好在這兒沒什麼人排擠他,那鄭侍學,對他的態度也是極好的。
而今的葉辰良早沒了少年的狂傲,卻顯得沉默寡言起來,平時極少話,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他的性子倒也適合翰林諸官。
等到奏疏送了來,一聽要擬詔,那鄭侍學便笑道:“這個時候,理應是京察的詔書要擬了,老夫親自來吧。”
罷,鄭侍學打開了奏疏,看了一眼,便麵帶微笑道:“楊公真是好福氣啊,兒子既是狀元,而今又被舉為廉官,京官之中最優,楊修撰將來的前程,怕是不可限量了。”
起楊修撰,也是大家的同僚,鄭侍學這樣一,大家心裏便曉得內情了,都不禁羨慕起來。
倒是葉辰良的臉上略略有些錯愕,心裏不禁嘀咕,楊家這般受到優待,對葉家可不是什麼好事。
當然,他自是不能把心裏這個想法出來的,少頃,那鄭侍學已是擬了詔,命人送回內閣去了。
葉辰良的心裏卻是越地往深裏猜疑起來,總覺得這是不詳的征兆,他特意留意幾個同僚,其中一個編修,臉上掩不住喜色,此人和楊慎關係匪淺,想必也是覺得之前楊家父子被陛下申飭的事算是過去了,往後隻會越的尊榮。
葉辰良耐著性子,等到下了值,便匆匆忙忙地自崇文門出宮,急急地點了卯,便匆匆地回家去。
剛剛到家,問了門子,方知葉春秋還在景山沒有回來,他索性在門前翹以盼,足足等了半時辰,才見葉春秋披甲,外頭照著一件蓑衣,在大雪紛飛之中,英姿勃地騎馬帶著幾個護衛策馬而回。
唏律律……
將馬停住,葉春秋落馬,還未摘下鬥笠,葉辰良便搶上前一步,道:“公爺。”
葉春秋意外地抬眸看他一眼,道:“哦?堂兄剛下值嗎?怎麼,有什麼事?”
葉辰良便道:“今日京察的結果揭曉了。”
葉春秋卻是笑了,他在景山,陪著朱厚照瘋了一陣,已有些乏了,卻還是耐著性子問:“是否楊慎添列旌表的詔書之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