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而皇之地罵了這麼多的話,現在皇帝竟然這些都是策略,是他們誤會了,費宏那還敢猶豫,連忙拜倒,沉痛地道:“臣萬死。WwW COM”
當然是萬死了。
這是人家的計謀嘛,雖然費宏和李東陽諸人對朱厚照一本正經的胡扯是有一些懷疑的,覺得陛下很有故意推脫的嫌疑,可是重點是他們無法求證啊。
起這關外的事,靠的其實都是陛下和朱厚照的一張嘴,畢竟不是兩京十八省,還能有憑有據的,你你不信,可是土謝部幾乎已經覆亡了,死了的證人,你還能什麼?
現在陛下自己有罪,費宏若是無動於衷,這就是大不敬了。
費宏拜倒,罵人的時候理直氣壯,可認錯的時候也是很誠懇的,口裏接著道:“老臣不知陛下深謀遠慮,冤枉了鎮國公,實在萬死,懇請陛下見諒。”
“罷了。”朱厚照雖然有時候性子乖張,可也不是笨蛋,哪還敢深究?這種事點到即止就是,把人逼急了,人家當真去吾當上下求索,若是當真現了什麼,那又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
朱厚照歎了口氣,帶著幾分慚愧之色,道:“費師傅無需自責,其實,這也是該怪朕,當初是箭在弦上,沒有時間再繼續去想更好的辦法,後來為了機密,這才有所隱瞞,不過總算重創了韃靼人,也算僥幸立了一些功勞,朕不貪功,雖然朕也深知,朕奔襲土謝三萬戶部巢穴,可謂是居功至偉,可是朕不稀罕,這功,還是春秋的,且先慢著……”
朱厚照來了精神,又或者,演戲要演全套,也不知他又有了什麼鬼主意,道:“筆墨來。”
筆墨上來,一張白紙攤在禦案上,朱厚照下筆,緊接著,一紙狗爬卻又龍飛鳳舞的大字脫穎而出。
葉春秋愣愣地看著,有些認不全,不過憋足了勁,仔細結合前後,方才認出來了“忍辱負重”四字。
朱厚照深吸了一口氣,把筆擱下,道:“這是朕賜春秋的墨寶,忍辱負重,真是不容易啊,很不容易啊!”
朱厚照一邊,一邊朝葉春秋使眼色,生怕葉春秋揭穿他似的,這所謂的‘墨寶’,想必也是對葉春秋的暗示了。
朱厚照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鬆了一口氣一般,接著道:“鎮國公忍辱負重,為國為民,要摘抄邸報,廣而告之,好了,現在誤會也已澄清了,諸公既是來論功的,那麼就論一論吧,卻不知諸卿家有什麼建議?”
摘抄邸報,就是給葉春秋撇清關係了,那些蒙古女子和葉春秋無關,一切都是草原上萬千個號稱是葉春秋的無名英雄所為。
朱厚照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舒服地喝了口茶。
此時內閣諸公們也覺得繼續爭議下去也沒有意思了,朱厚照賜坐之後,五人俱都落座。
費宏則是先開口道:“原本禮部已擬定了大致的章程,不過在昨日,楊學士在審閱之後,覺得有所不妥,這自是禮部的疏失,禮部一直認為,鎮國公功勞雖大,可畢竟已貴為國公,也不好再予什麼厚賜了,楊學士力排眾議,卻認為此次鎮國公大功於朝,若隻增添一些恩惠,不免讓人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