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成事在天(1 / 2)

其實很多時候,文字並不能輕易打動人的,即便辭藻華麗,即便用詞如何精準,這是因為,文字本身就是死的,而隻有人心才是活的。 Ww W COM

死物怎麼能動人?就如同一歌,若是聽著一歌而難過又或是歡喜,是因為這歌裏麵的字嗎?不是,是因為這歌詞剛好呼應了聽的那個人的心情。

當這死物恰恰遇到了相呼應的心境的時候,它所產生的影響力則是全然不同了。

又如同樣是明月,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至多,也不過浮想出玉盤罷了,它太平常了,平常到許多人都下意識地忽視了它,可是對於一個離鄉之人,就會有不同的感觸,家鄉的月兒,和異鄉的月兒也是相同,身邊的環境已經改變,可是遙看這月兒,方才想到家鄉雖在千裏之外,可是月兒卻是相同,這不免令人浮想。

若這還罷了,可若是恰好是佳節之時,遊子仰望著這月兒呢,此時的心情不正對了那‘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嗎?這短短的十個字,讀來時,或許不會有太深的感觸,可是此時此地此景,再來讀這詩,看這月兒,有的人麻木,有的人卻不免瀟然淚下。

誠如這詞一般,若是當日風光得意的楊廷和看了這詞,至多也就給一個寓意不錯的評價,可此時處境猶如落入穀底的楊廷和,坐困在這囚室之中,萬念俱灰之下,再看到是非成敗轉頭空時,便忍不住觸動地淚如雨下。

楊廷和可謂是奮鬥了一輩子,為了走上高位,不知使了多少的陰謀,用了多少的詭計,日思夜想,每日謀劃盤算,逢人言笑,以至於連哪一個是真的楊廷和,哪一個是那永遠戴著虛假麵具偽善透頂的自己,也已分不清了,真亦成了假,假也成了真,傷心時要強顏歡笑,歡笑時要含蓄而從容,想哭不得哭,不想笑時卻非要含著笑,這一步步,何其難也。

寒窗苦讀,步入仕途,進入廟堂,追求更高的高位,這曾經的夢想,一步步在實踐,卻在這個過程,不知做了多少違心的事,即使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殺掉,也繼續裝作什麼事情沒有生,這又是何其的難,就隻是為了繼續往更高的位爬。

可是……當回過頭時,是非成敗轉頭空……

一切……都是虛妄啊。

一生的追求,原來隻是如此。

在這簡陋的囚室裏,再沒有了那曾經躊躇滿誌的楊公,也不再是那心中滿是不甘願的犯官,在這黃豆般的燭火之下,隻留下了一個垂垂老矣之人,抱著便箋,老淚縱橫。

嗚嗚地低泣,並非那種撕心裂肺,卻帶著一種哀鳴。

而另一頭的葉春秋,已帶著唐伯虎快步走出了刑部大獄。

唐伯虎這一路上,都是沉默無語,他愈的覺得公爺神秘莫測了,這件事,一直都是葉春秋與唐伯虎謀劃的,因為茲事體大,葉春秋沒有讓太多人參與,而唐伯虎現在對葉春秋隻能用五體投地來形容了,因為公爺居然猜著了楊廷和的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