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葉春秋很是詫異,道:“太子殿下才大病初愈,為何要來?”
唐伯虎不禁道:“我,我哪裏知道,人都來了。”
葉春秋沒有多耽誤,連忙去了中門迎接。
在中門果然看到朱載垚已下了車駕,在幾個宦官的擁簇下進來,他的臉色依舊略顯蒼白,卻因為年少,身子倒也恢複得快,精神看起來還算不錯。
葉春秋見了他,正待要作揖行禮,朱載垚卻是率先拜地道:“見過亞父,今早兒臣去皇祖母和母後以及陛下那兒問過了安,心裏惦記著亞父折騰了一宿,怕也是疲憊不堪,便來看看亞父,給亞父問安。”
呃……
葉春秋與一旁的唐伯虎麵麵相覷。
其實朱載垚昨夜那一句實如亞父,本來許多人都不太當真,朱載垚雖是太子身份,可畢竟還是孩子嘛,情緒上來,一些誇張話倒是可以理解的,可怎麼也想不到,朱載垚竟是當真了,瞧他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恭恭敬敬的拜下,還要來問安,這是真把自己當爹了啊?
這反令葉春秋不知所措起來了,他之所以喜歡朱載垚,一方麵來自於他與朱厚照之間的感情,另一方麵,也是覺得這個孩子乖巧,每一次見他,心裏便有幾分暖意,感到很是親近,隻是萬不曾想,他也有這樣執拗的一麵。
這種事,其實昨夜用亞父二字表現出了感激,事情也就這樣的過去了,這就好像,你幫助了別人,別人喊你一聲再生父母,表達了感激,一般情況,這事兒也就到此為止,再不會提了;可是朱載垚昨兒了恩同再造,將葉春秋比作再生父母,現在居然一大清早真的跑來喊爹,這……
葉春秋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朱載垚,有些無奈。
其實算起來,這是太子殿下的行為,滿朝文武肯定是無話可的。誰會和一個孩子過不去呢。至於對自己,隻怕也難出什麼惡言,何況太後已經定了性,知恩圖報,這是理所應當,葉春秋救過朱載垚兩次,何況此前,若不是葉春秋的藥丸,甚至根本不可能有朱載垚的出生,這樣來,葉春秋於朱載垚,賜予了他三次生命。太後娘娘尚且默許,陛下也是讚成,這件事雖有些不合理,可也合情。
葉春秋隻得將他扶起,看著這個家夥,雖隻有七八歲,卻是麵如冠玉,和朱厚照生得很像,可是眉宇之間,又感覺和他的父皇不同,他的父皇眉宇之間有一股猥褻之氣,而他卻多了幾分英氣,一雙眸子帶著無暇,卻又有了一些深沉,這種與尋常少年全然不同的沉穩,令葉春秋不由地想到了七八年前的自己。
葉春秋歎了口氣,道:“殿下,昨日過的話,不必放在心上。”
朱載垚卻是眼帶堅定,搖頭道:“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怎麼能不作數呢?兒臣自幼就聽人,沒有亞父就不會有兒臣,何況在兒臣心裏,亞父本就是兒臣的楷模,兒臣孝敬亞父,是理所應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