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杬的麵色看起來有些僵,道:“略知一二,噢,太子殿下無礙吧。殿下大病初愈,雖是因禍得福,卻還要心自己的身體。”
葉春秋便冷不丁冒出了一句話道:“既然興王殿下略知一二,何以方才不問殿下的身體,現在才問?”
這一句話,有夠誅心的。
擠兌得朱祐杬竟是一時不出話來,他顯然沒有朱厚熜那般機靈,正不知該怎麼掩飾過去。朱厚熜卻是道:“父王這兩日也是略感風寒。”
葉春秋的目光,這才放到了朱厚熜的身上,道:“噢,世子殿下,為何此前卻是不知興王殿下病了?”
朱厚熜沒有半點遲疑,便道:“不過是病,倒是不敢上報朝廷,免得使宮中憂心。”
葉春秋抿嘴一笑,道:“那麼不知請的是哪一位禦醫看的?”
興王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這本來就是推脫之詞,朱厚熜不過是借病,想將這件事掩飾過去,誰料到葉春秋竟然來了個打破砂鍋問到底。
朱厚熜已經感覺到太子殿下和葉春秋此來似乎是沒那麼簡單了,可是既然葉春秋問了話,他隻好道:“並沒有找禦醫看。”
葉春秋依舊麵帶微笑,道:“噢,原來是如此,假若是這般,就是興王殿下的不對了,興王殿下金貴之體,既是染了風寒,也該讓人看看,待會兒,我替興王殿下去禦醫院打個招呼吧。”
葉春秋表麵關心,實則卻是步步緊逼。
朱載垚一直不明白葉春秋帶著他來這裏找誰?可是現在,將這一切看在眼裏,朱載垚很快嗅到了這麼一股火藥味,他倒沒有什麼,隻是抿嘴,含笑作壁上觀。
葉春秋這時又道:“我又想起了一件事,正想請教,張永和興王殿下的關係匪淺吧。”
一下子,朱祐杬和朱厚熜二人的臉色都變了。
宗室結交內宦,某種程度來,那也是很避諱的事,更何況這張永是什麼人,現在早已是千刀萬剮的反賊,和他沾上關係的人,絕不會有任何好下場的。
可是葉春秋這麼直白地了出來,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太子殿下也在場,此時也是帶著無邪的笑容看著他們父子二人。
朱祐杬已經冷汗淋漓,忙道:“胡……胡,本王與他,半分關係都沒有,這是誰在胡言亂語?”
葉春秋卻隻抿抿嘴,道:“興王殿下且莫動怒,不準是有人去和張永建了交情,而興王殿下被蒙在鼓裏也未可知呢,世子殿下,你是不是?”
朱厚熜陰冷地看著葉春秋,眼中閃過寒光,卻隻是冷笑不語。
朱祐杬瞥了一眼朱厚熜,仿佛明白了一點什麼,忙道:“就算王府裏有人和他有些什麼關係,可是這張永掌禦馬監這麼多年,和他打過交道的人如過江之鯽,那又有什麼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