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莫名憂鬱地歎了口氣,剛想下樓先吃點東西,填一填肚子,再打算接下來的事,那錢謙卻是一臉恐懼地跑了進來道:“陛下,陛下……我……我……”
“慌慌張張的做什麼,嚇死了,怎麼,在外頭探聽到了什麼消息,有葉春秋的消息了嗎?”朱厚照心情本就不好,此時不耐煩地冷冷看著他。
錢謙連忙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壓低聲音道:“陛下,消息倒是沒有探聽到,可……兒子看到了劉公公和李公了。”
“什麼!”朱厚照第一個反應就是想要破窗而逃。
這是他們追來了,想要找自己啊。
可是猛地,他愣了一下,不由道:“不對啊,他們二人不是禦駕親征了嗎?我們來時,人家都他們跟著春秋北上了,怎麼可能還在這裏?你是不是看錯了?”
錢謙苦著臉道:“是真的,若隻是一個人和劉公公生得像,兒子倒可能看錯了,總不能這二人一個像李公,一個像劉公公吧,兒子聽他們湊在一齊話,也不敢打擾,便趕緊來找陛下拿主意了。”
朱厚照打了個激靈,本來這二人該在前線,按理來,是這樣的,可是卻出現在了這裏,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朱厚照立即道:“叫來,將他們都叫到這裏來,心一些,莫要驚動了別人。”
錢謙不敢怠慢,又急匆匆地下了樓,過不多時,劉瑾和李東陽方才更加驚訝地進了來。
等他們到了房裏,看到了朱厚照,劉瑾便連忙拜倒,接著便是滔滔大哭道:“陛下……陛下……奴婢可總算找到您了,陛下啊………奴婢該死啊,奴婢該死。”
見麵的幾個人,都是一臉疲倦又風塵仆仆的樣子,誰也料不到會在這裏見到對方。
李東陽倒還算是鎮定自若的,行禮道:“老臣見過陛下。”
朱厚照卻懶得見禮,也懶得和他們什麼好久不見之類客套話,而是劈頭蓋臉就問:“春秋呢?春秋在哪裏?”
一下子,劉瑾不哭了。
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個根本無法回答的問題。
在跑回來之前,二人商量好了的口徑是,新軍全軍覆沒了,所以他們在屍山血海中逃了回來,畢竟那樣的境地,他們怎麼推算都是新軍肯定要全軍覆沒的。在那曠野上,被快移動的韃靼大軍追殺,怎麼還可能跑得出去。
所以理論上,這事兒怎麼解釋,都是李東陽和劉瑾了算。
可現在的問題是,新軍覆沒的消息還沒傳來呢,甚至可能雙方才剛剛交戰,這個時候又該怎麼呢?難道自己私自脫逃,跑了回來,仗還沒打,自己就已經嚇死了,於是做了縮頭烏龜。
若是如此,以劉瑾對朱厚照的了解,朱厚照非要把他剮了不可,這是活膩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