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子們的心都在顫抖,他們是憤怒的,可是當巴圖蒙克讓他們繼續回去和新軍作戰的時候,他們又沉默了。
最可怕的是,他們並不畏懼於與新軍麵對麵的一決生死,最令他們恐懼的是,他們已經用血的教訓,清楚地知道,他們甚至還未靠近新軍,甚至還未看到新軍的身影,自己就已經被炮火撕裂得稀巴爛了。
拓拔悲憤得以觸地,高聲慟哭。
其他人,也是紅著眼睛,個個麵露蒼涼之色。
“逃又逃不了,躲又躲不過,戰又戰不贏,你們還有什麼豪言壯誌,還自稱什麼勇士?可是,我們要活下去啊,本汗已是命不久矣了,可是你們呢?你們可以死,可是還有那麼多的韃靼人呢,你們死了,你們的孩子,你們的女人,都怎麼辦?難道就如當初我們對待別人一樣,將她們送去給人為奴為婢,當作牲口嗎?或是被人隨意殺戮,像牛羊一樣地烹殺?當勇氣不能保衛自己的時候,那就該用你們的膝蓋,你們得跪下去,才能讓你們在意的人繼續好好地活下去。況且琪琪格是我的女兒,是你們的姐妹,讓她來接掌汗位,是最好的結果,她總不至於完全對韃靼部不管不顧,那葉春秋乃是大明一介藩臣,他的女人能夠一統大漠,於他也有好處,將來他的兒子,也就是本汗的外孫,照舊可以繼承汗位,這……當然不是最好的結局,這是屈辱,可是……這是最好的選擇,輸了就是輸了,輸了就要接受。”
他眼裏掠過了更深的悲哀,歎了一口氣,才又道:“你看,一千多年來,關內依舊還是漢人的下,他們占據著最肥沃的土地,可是關外,我們即便隻是活著,也該有多艱辛啊,你們想想看,匈奴人現在去了哪裏,鮮卑人去了哪裏,突厥人現在又去了哪裏,契丹人呢?而我們,也到了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我們要做匈奴,要做鮮卑,還是要做契丹或是突厥人?不,我們要延續下去,阿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