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著刀,麵無表情。
巴圖蒙克則是艱難地道:“拓拔出了嗎?”
“大汗,濟農已經準備出了。”
巴圖蒙克幽幽地歎了口氣,卻是哽咽無言。
………………
在青龍這兒,依舊還是亂糟糟的,突然生了這麼個巨大的變故,以至於所有人都開始懵了。
整個青龍,籠罩在一片哀嚎裏,幾乎所有人的麵色都是死氣沉沉的,失去了新軍,失去了鎮國公,不啻是判了所有人死刑,誰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可能麵對的是什麼。
可是子坐鎮,似乎有意在青龍一戰,這總算讓人有了幾分希望。
當今子,絕非是尋常的君王,他和許多牧人都很熟悉,在得知子招兵買馬之後,不少牧人都呼嘯而來,朱厚照也召集了他的老兄弟們,開始製定決戰的計劃。
某種程度來,牧人們是有勇氣的,他們要捍衛他們的草場,他們也經曆過與韃靼人的衝突,雖然明知道這一次,韃靼人是數十萬,遮雲蔽日,可是他們心裏仍不願放棄。
朱厚照給了他們信心,因為子既然在這裏,那麼關內源源不斷的大軍就也會來此馳援,以至於在經曆了起初的慌亂之後,整個青龍又開始變得同仇敵愾起來。
為鎮國公報仇,已是上至君臣,下至尋常牧民們不隻是淪為口號的理由,上萬的牧民集結在了一起,山海關的援軍也即將到達,除此之外,各處邊鎮,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這是決戰!
朱厚照這幾日一直都在自責之中,卻也打起了精神,他非要一決死戰不可,心心念念著,即便賭上所有的資本,他們也要拚上最後一口氣為他的好兄弟報仇。
他像瘋了一樣搜集各處的輿圖,瘋了一樣在輿圖上寫寫畫畫,製定著各種可能的戰術。
好在,青龍這裏還有兩千多的新軍,工事也是現成的,那麼唯一的辦法,就隻好是讓新軍正麵阻擊,兩翼的騎兵打擊他們的側翼了。
他看著輿圖的時候,眼睛總是不自覺地落向鎮口的位置,接著,眼角就不禁有些濕潤。
當初的時候,是兩個人盯著這輿圖,有爭吵,有歡笑,可是現在,隻有剩下他一人,沒有人再敢大膽地指出他的錯誤,也不會再有人敢因為他的堅持己見而與他吵得麵紅耳赤,而今,一切的責任,都肩負在了朱厚照的身上。
朱厚照的眼睛已經熬紅了,這一場即將而來的大戰,其實他的信心並不足,雖然平時總是一副老子下第一的樣子,可是沒有人比朱厚照更加清楚數十萬的韃靼鐵騎,那是意味著什麼。
這幾乎是噩夢一般的存在,有時到了半夜子時,他竟現自己不自覺的被冷汗打濕了衣襟,竟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而這恐懼,日益在迫近,若是按照劉瑾和李東陽所言,韃靼人這時候應當已經休整完畢,朝這青龍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