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清看了蔣冕一眼,蔣冕張了張嘴,像是想要反駁些什麼。 Ww WCOM
此時,楊一清及時地又道:“句本心話,若是鎮國公要做曹操,那大明倒是有過不少曹操,不都給鎮國公平定了?那些在背後議論鎮國公的話,顯然完全是空穴來風的,就因為人家功勞大,因為人家在關外經營得好,就非要莫須有的,非要這樣的誅心。這些,又怎麼不是過了?有道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鎮國公雖人在關外,可關內的事,難道會一概不知嗎?我看,他是知道的,這一次,讀書人堂而皇之地攔了剛回京來的鎮國公的車駕,顯然就恰好撞到了這個導火索,鎮國公這才把肚子裏的氣撒在了這上頭。”
聽到這裏,蔣冕不禁失望了,他猛地意識到,楊一清在各打五十大板。
而楊一清的話顯然還沒完,隻見他此時繼續道:“言歸正傳吧,自文皇帝以來,邊鎮嘩變的事例不少,為什麼啊,難道這些官兵都是瘋了?其實他們沒有瘋,他們是心寒了,有了功勞不賞,功勞太大了,就有人背後你將來要做曹操,吃不飽,穿不暖,有了功勞,論不到自己,得了大功,那也是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的,這能不嘩變嗎?”
“老夫不是特意為鎮國公話,他也會有不對的地方,他在關外,難道就事事都做對了?也不盡然。可是啊,你們非要他十惡不赦,老夫是不信的,他深知在關外和關內是不一樣的,在關外,他要做事,不把事做好,這上百萬軍民,可就危如累卵了,出了事,他就是滿盤皆輸,關內呢,是守成的地方,你每日閑坐,誇誇其談,力求不出差錯,也能混過去,這裏畢竟沒有漢胡雜居,這裏的百姓終究還算溫良。”
“現在,某些人要讓鎮國公退下去,讓他去做他的逍遙鎮國公,老夫是不認同的,句難聽的話,嗬嗬……那桀驁不遜的胡人,那無數提著騎槍的漢人牧民,句實在話,沒有這位鎮國公,朝廷派了誰去,也保準要出亂子。”
“行路難啊,人站在原地,穩穩當當地坐著,當然無法體會到行路的難處,揮斥方遒,指點江山,誰又不會呢?可是咱們大明肯真正站起來,肯走一走的人,又有幾個?所以老夫的意思是,讀書人有錯,鎮國公當然也有錯,還是請陛下聖裁吧。”
他這一番話,倒是四平八穩,顯然還是那個意思,各打五十大板。
自然,誰也沒得罪。
不過……蔣冕對他的回答,還是很不滿意,因為請了陛下聖裁,這不就等於是偏袒了葉春秋?
至少在蔣冕為的人看來,陛下是糊塗的,是一個容易被奸臣懵逼的糊塗蟲,一個糊塗蟲,當然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既然如此,讓陛下聖裁,擺明著是向著葉春秋的啊。
蔣冕卻沒有再話,楊一清的態度很明確了,其他人更不會跟葉春秋背道而行,他若是站出來再反對什麼,就不免陷入孤立無援之中。
此時,王華頜點頭,捉緊時機道:“楊公所言也有道理,既然如此,還是懇請陛下聖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