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葉春秋,朱載垚久久不語,一雙劍眉輕輕皺起,似是在深思著什麼,過了好半響,終究似有所悟地道:“亞父的意思是,這底下,絕不會有令所有人滿意的事。 Ww W COM”
“對。”葉春秋溫和一笑,和太子聊,倒是令他的心情漸漸舒展了起來,伸了個懶腰,道:“當然,若是太子殿下將來做了皇帝,肯定要告訴下人,殿下的施政,是要令下人都滿意的。要使人人安居樂業。治下的人,就得這樣,可是真正當殿下要做事的時候,卻隻能偏向一部分人,打擊一部分,再綏靖絕大多數人。”
“從前是士大夫與皇帝坐下,士大夫就是子拉攏的對象,可是現在,士大夫已經成了絆腳石,那麼……子就該再拉攏一批人,去坐下。”
葉春秋看著年歲還的朱載垚,不由懊惱自己是不是得有些深了。
不過他依稀記得,李東陽也過這麼一番話,可見李東陽對此,是看得清的。
那麼,現如今鬧出今太和殿這場僵局的楊一清,又如何看不清呢?他分明的感受到,新政的推行使得國家大政已經逐漸的轉向,舊有的模式開始生了巨變,想必,這也是他不甘心的緣故吧。
葉春秋沉默著,想起了心事。
朱載垚看著一時安靜下來的葉春秋,忍不住道;“亞父,你在想什麼?是在想父皇嗎?”
“啊?”竟朱載垚如此一提,葉春秋回過神,禁不住莞爾笑了:“陛下?我想他做什麼?你的父皇……嗯,是個上的人……”
見朱載垚歪著腦袋不理解的樣子,葉春秋便歎口氣道:“他是一個不壞的人,隻是做這個子做得……,哈,還是不了,現在這些,也沒什麼意義了,太子殿下,眼下已到了緊急關頭,正因為如此,殿下才要表現得像一個一家之主的樣子,太子雖然年幼,可是………這時候卻非要像大人不可了。好啦,你和母後且先睡下吧。”
葉春秋罷,對張太後行了一禮,便又回到了殿中去。
幾個大臣已在這裏鬧著了,要人弄些吃喝的來,可一見到葉春秋出來,卻頓時噤聲了。
葉春秋也懶得理會他們,過了一會兒,隻見外間的錢謙在殿外探頭探腦的,葉春秋徐步走出去,道:“錢大哥,情形如何了?”
錢謙歎口氣道:“那興王父子,果然狡詐得很,三千營暗中護著他們,我帶著人去了那,三千營居然都在那附近巡守,我怕引衝突,隻好命人退了開去,春秋,這三千營,隻怕已和興王父子狼狽為奸了。”
葉春秋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就不知道這三千營是得了什麼好處,居然有這樣大的膽子。”
錢謙搖搖頭道:“這你就不知了。”他沉默了片刻,道:“當初陛下曾弄過京營和邊軍互換邊防,三千營曾去過邊鎮,其中有不少人,都曾和管理邊鎮馬政的楊一清關係匪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