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以文抑武的時代,武官是決不可有絲毫逾越的,即便知道你並沒有歹心,即使知道你是個忠臣,可是這其實都不重要,因為殺雞儆猴才最重要。 WwWCOM
有著那麼多的前車之鑒,程錚不敢冒這個風險,一丁點風險都不敢冒,他現在隻乖乖地龜縮起來,無論誰做子,至少最後從他的身上都挑不出什麼錯,即便沒有功勞,那也比有可能賭上性命,甚至一家老的好。
因為誰都知道,功勞二字,武官最好是盡力少沾邊的,尤其是什麼大功勞,沾得越多,死得就越快。所以功勳卓著的人,往往都是文臣,你看那馬文升,看那劉大夏,看現在的楊一清,這些都是管理馬政的,在邊鎮立下大功,隨即被起用,並且得到了至高榮譽的典範,可是武官,有這些功勞,就是找死。
就算是創下不少戰功的葉春秋,其實也是一樣,假若他當初是武官出身,而非狀元,哪裏會有他的今呢?
葉辰良卻是急眼了,在葉家人裏,除了葉春秋,他是最清楚朱厚熜和葉家恩怨的。一旦讓朱厚熜做了子,這對葉家不啻是滅頂之災,何況葉春秋將他安排在了詹事府,本意就是讓他輔佐太子的,太子若是完了,他的前途也就完全毀了。
可現在看來,程錚是難以服了,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意逗留了,便道:“既如此,那便告辭。”
葉辰良現在急著想再去左哨營那兒碰碰運氣,正想轉身離開……
程錚卻是笑了,拉住了還沒來得及旋身的葉良辰,道:“外頭兵荒馬亂的,葉侍講還是留在營中比較安全,就不必走了。”
“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葉良辰邊道,臉色已變得青。
程錚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道:“是為了葉侍講的安全著想罷了,葉侍講不要見怪。來人,給葉侍講安排住處,請他好好休息。”
葉辰良也不笨,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程錚,真是滑頭到了極點,將他留下,若是太子贏了,程錚便可以自己保護了他;而一旦朱厚熜奪門成功,隻怕還沒亮,此人便會將他綁了當大禮送給朱厚熜了。
反正左右,他都是不吃虧的。
隻是葉辰良不過一介書生,在這個時候,胳膊拗不過大腿,幾個氣勢洶洶的親兵進來,葉辰良也是無可奈何,隻是歎口氣道:“文臣尚不畏死,奈何武將卻是膽如鼠?”
程錚對此,卻依舊不為所動,看微微帶笑地看著葉辰良被帶了出去。
這葉辰良被押在營中,倒沒有受什麼苦頭,卻左右都睡不著,到了半夜,竟聽到了炮聲。
這巨大的爆炸聲,令本來就沒有睡的他一軲轆地翻身而起,心頭愈地感覺到不太妙了,難道……
難道朱厚熜已經喪心病狂,要用火炮來攻大內深宮了?
葉辰良正局促不安著,卻聽到外頭傳來了越加清晰的急促腳步聲,而後有人卷起了帳簾,定眼一看,來人正是程錚。
隻見程錚一身鎖子甲,頭戴著光明盔,一身戎裝,一見到葉良辰便道:“侍講大人,叛軍的消息確定了,果然是朱厚熜這狗賊膽大包,居然想要奪門,是可忍、孰不可忍,朱厚熜身為宗室,竟膽敢如此,本官與他不共戴,本官這便帶兵平叛,隻是葉侍講,事情緊急,就請葉侍講隨本官一道去吧。”